“余制片,我的短信里没提你的名字,我只说是接到电视台的通知。”
“这我知道,”余榭说道,“微博的传播力量实在太大了。”
“也没有吧?我那条微博也就被转了十几次。”
“你来看看,”余榭将白石冰让到电脑前,“从今天中午开始,已经被转了五千多次了。”
微博的神奇之处就在这里,一条微博可能沉寂很多天甚至几个月,然后有一天,这条微博被“意见领袖”发现了,经他一转,顿成燎原之势。白石冰那条微博起初并不引人注目,可是到了中午,这条微博先是被上海电视台的施喆转发,中山大学传播与设计学院副教授张志安又转了施喆的,然后新闻学界的名流大腕也跟着转发,学界大腕迅速引起了业界知名记者、主持人的注意,于是一条不起眼的微博顿时被转发了五千多次。
但是,白石冰却笑了。
“你还笑!”余榭正色道,“现在台领导对此事很恼火,要求严肃处理。”
“台领导准备怎么处理,按照哪条规章制度处理我?”
“你不要跟我嘴硬,总之你先把这条微博删除,然后写个检讨。”
白石冰心中不愿意,但也没办法,只好删除了微博,然后对余榭说道:“余制片,你知道吗,就在刚才,你成了干涉他人言论自由的帮凶。”
余榭哼了一声,然后说道:“我这是在保护你。”
“台领导也是在保护我吧?”白石冰说道,“什么时候,台领导别对我这么好就好了。”
“你少废话,赶紧写检讨去。”
“我不编片子了?”
“编完片子再写,晚上回家写,”余榭说道,“台里准备专门针对员工开微博出台相关规定,你这次没事,是因为还没有规定。”
全国各地的媒体都给记者编辑下发了内部通知,要求他们在微博上要谨言慎行,现在终于轮到顺宁电视台了。白石冰不再争辩,来到编辑室,何旋早就把稿子写完了,他拖了一把椅子坐到旁边,先是使劲闻了闻,说道:“何姐,你真香。”
“什么香?”
“女人香。”
“少跟我贫嘴,你去催一下配音。”
“得令!”白石冰走到配音间让播音员配音,等他出来的时候发现何旋身边多了三个人,只听何旋说道:“你们怎么又要找小白?”
白石冰看到苏镜,多少有点紧张,问道:“苏队,哦,不,姐夫……你又要找我?”
套子嘀咕道:“这就攀上亲了。”
苏镜说道:“找你聊聊。”
四人走进一间小会议室,套子随手将门关上,苏镜说道:“坐!有几个问题想问一下白记者。”
室外,姚笛凑到何旋跟前,问道:“小白到底怎么得罪你们家苏镜了,不就是夸你香么?”
室内,白石冰问道:“苏警官,我到底怎么了,你怎么又找上我了?”
猛子问道:“白记者,你认识徐虎吗?”
“那个维权工人?”
“是。”
“认识。怎么了?”
“他昨天晚上被人杀了,今天下午我们去市政府门口找那七个维权代表认尸,他们认出了徐虎。”
“他被杀了?这……这……这怎么可能?”
“你为什么说没有可能,你昨天晚上见过他吗?”
“不,不,没有没有,”白石冰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然后又问道,“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为什么来找我?”
套子说道:“徐虎是被人乱刀捅死的,我们在他身上没有找到手机,不过他的工友说了他的手机号码,然后我们就去营业厅查到了通话记录,再然后……”套子的语速慢了下来,盯着白石冰说道,“就查到了你的手机号码,昨天,你们一共通了四次电话,最后一次是他遇害前十分钟你打给他的。”
猛子问道:“白记者,你是怎么认识徐虎的?”
“采访认识的。昨天中午,他们抬着一口棺材到毒龙坡煤矿办公楼前静坐,我去采访了,就要了徐虎的电话,也把我电话留给他了。”
苏镜说道:“据我所知,你们的新闻没有发。”
“不是没有发,是没有发出来,”白石冰说道,“苏队长,何姐也是记者,你总该知道我们的处境吧?”
“理解理解。”
猛子追问道:“你既然知道新闻肯定发不出来,为什么还要跟工人互留电话?”
“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明知发不出来还要去采访?”白石冰的语气硬邦邦的,把猛子噎得够呛,他早就对猛子有意见了,上次在咖啡馆,猛子咋咋呼呼的,让他很反感。他事后想想也明白那就是苏镜的主意,他故意置身事外让猛子可以嚣张跋扈地诈他口供。如今,苏镜就在身边,谅他看在老婆的面子上也不敢对自己大呼小叫,于是底气陡增,跟猛子剑拔弩张地顶撞起来。
白石冰心里怎么想的,苏镜一琢磨就明白了,他表面上是在顶猛子,实际上是在针对自己。但是他不以为忤,反而呵呵一笑,说道:“如果不能做新闻,那么就做历史,哪怕发不出来,记者也要到现场,那是给后人的一个交代。猛子,你这是隔行如隔山啊。”
猛子偷偷地向套子做个鬼脸,那意思是说:“瞧,又在卖弄了。”没想到,套子却出卖了他:“苏老大,他在做鬼脸。”
“我是脸抽筋!”猛子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白石冰看着这对活宝打嘴仗,不知道苏镜到底要卖什么药,苏镜忙制止道:“你们俩消停会儿。”
套子立即抹去了脸上的笑容,变得一本正经起来,说道:“白记者,你跟徐虎的四个电话中,三个是他打给你的,一个是你打给他的。他打给你的时间都很长,两次通话在五分钟左右,一次通话超过十分钟,你打给他的却不到一分钟。你们在说什么?”
白石冰笑了笑,说道:“真搞不懂,你们为什么怀疑我。好吧,我告诉你们。徐虎见到记者之后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给我打电话诉苦,说煤矿多么差劲,政府多么不作为,希望我们能给他们做主,帮他们鼓与呼,他说新闻媒体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
“就这能说那么长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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