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皇权路上,多的是无辜之人的鲜血!清歌临死前的样子再次浮现眼前,让云舒的心再度变得冷硬起来,她凝视着若湛:“那么陛下有没有被抓住?”
“如果被抓住,哪儿还有命在?”若湛责备地看了她一眼:“陛下为了掩护我们,一直往念青山上走。那是没有退路的绝地,逃命的人谁也不会选那条路。所以沿途阻击的杀手大多不在那条路上。饶是如此,陛下还是再次受了伤,还中了毒,幸好先后遇到江云舒,还有怀恩郡主,才保住了性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云舒觉得,若湛在说“江云舒”三个字的时候,似乎是很用力地看着她。
云舒做出好奇的样子:“江云舒是谁?”
若湛不眨眼地盯着她:“是陛下这些年一直在找,却一直没有找到的人。”
“陛下是一国之君,真想找一个人,还会找不到吗?”
“天下那么大,世上人那么多,如果她有意躲藏,谁又能找到呢?”
云舒神色不变:“这可奇怪了。陛下找她,自然是为了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她为什么要躲呢?”
若湛的神色有些纠结,过了一会儿才说:“大概是因为,她不明白陛下的心意。”
“君心难测,她不明白也是正常的。”云舒淡淡说了一句,随后不等若湛答话,就把话题转回去了:“陛下这样护着你们,你们一定很感动吧?”
若湛神色郑重:“我和若渊,自此发誓,为陛下万死不辞!”
云舒十指紧扣,面上摆出恰到好处的不解:“你和若渊?那个若盈,难道不是吗?”
若湛的脸色突然一暗,像是被浮云遮蔽的白日:“若盈,她已经死了。”
果然是死了。云舒一副明白了的表情:“是为陛下而死?”
“的确是为了陛下而死。”若湛慢慢重复了一遍,语气有些古怪。
云舒正想问个究竟,若湛已经说起了自己身上的旧伤,问云舒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祛疤。云舒知道她是不想提若盈的事,心中的怀疑又重了几分。
二人聊到很晚,好在第二天是修整的日子,不赶路。云舒睡足了觉,又为周雅南制好胭脂送过去。刚一回来,就看见若湛在帐篷外面坐着,身边有两匹骏马在悠闲地吃草。若湛见她过来,一跃而起:“我们去骑马好不好?顺便看看有没有你昨天说的祛疤的草药。”
皓天有广阔草场,国人皆会骑马,云舒自然也会。但她现在是岚昔,在九泽芊山上长大的,因此她一脸为难:“不能步行吗?我不会骑马。”
“我忘了九泽人不骑马,可是步行要走到什么时候?”若湛翻身上马,将另一匹马的缰绳一并抓在手中:“我帮你牵着马,我们慢点骑。”
云舒依言上前,却在马扬头的瞬间向后一跳,一脸怯意。
若湛被她胆怯的样子逗乐了,探身轻拍马儿的头,示意云舒:“别怕,它很温顺的。上来吧,我保证不让你摔着。”
云舒无法,只得做出笨手笨脚的样子上了马,僵直着身子坐在马背面。若湛一抖缰绳,驱马小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