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回道。
皇后也真是奇怪,明知道她今天要宴会弟弟,怎么会突然邀她去说话?
“姊姊快去吧,我在这里等着便是,”张明宣故意打了一个呵欠“反正说了这半天话,也是累得慌,正好喝茶养养神。”
“那你休息片刻,让宫女给你用热毛巾擦擦脸。我备了许多你喜欢吃的果子,都冰在水晶盘子里,想吃就随手取,我去去就来。”交代完,她不放心地又看了弟弟几眼,才往沛后宫中去。
今天真是个不安的日子,给她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忐忑,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踏进皇后宫中,却见这里出奇的安静,沛后正在案前,拿着一幅画卷独自欣赏。
“给母后请安。”张紫晗施礼道。
“太子妃来得正好,你来瞧瞧,这画如何?”
张紫晗步上前,却见画中是一美人,画工平平,那美人的钗饰与一般官宦人家的小姐亦无异,不过,却好生面善。
“认得她吧?”沛后问道。
“这”张紫晗恍然醒悟“像是我的一位远房堂妹。”
“对,就是她。”沛后笑道:“你们张家一族真是出美人,就连你弟弟也是个明皓如玉的少年。”
张紫晗心头满是疑问,为什么堂妹的画像会在皇后手里?
“怎么,见过明宣了?”沛后容不得她多想,继续又问。
“弟弟已经把容州那两名良娣的事都给儿臣说了。”张紫晗道:“儿臣着实惊愕”
“本宫也听闻了,同太子妃一样惊愕,若说一人丧命也就罢了,怎么两人同时就没了?”
张紫晗沉默不语,这个时候,她无论说什么,都像是在替明宣开脱。
“无论如何,这次是你弟弟护送不利,”沛后表情一凛“所以,你们张家该将功补过才好。”
“官银一案,明宣会尽力追查。”张紫晗忙道。
“本宫可不管什么官银不官银的,本宫只关心替太子纳良娣的事。绵延皇族血脉,开枝散叶,是身为太子的本分,对他日后登基也有好处。要知道,皇上不只他一个儿子,最疼爱的也不是他,随时可以改立太子的。”
张紫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比谁都懂得其中的道理,可是,她却总想逃避,但这一次,明宣牵扯在其中,她再也避不了了。
“寰平那孩子也不教本宫省心,表面上应承纳良娣,却不肯亲近她们,”沛后暗示得非常明显“这一次,由你亲自同他说说,要他好好对待新入宫的良娣。”
“新入宫的良娣?”不是已经溺水身亡了吗?
“本宫已经跟你父亲说好了,过两日,便将你这远房堂妹接进宫来。”沛后指着画像道:“她也是你们张家的人,所以,以后全由你照顾了。”
新良娣居然是她的远房堂妹张紫晗好半天回不了神,身子像灌了铁一般僵硬。
“这画像,你拿着吧。”沛后命令道:“去给寰平瞧瞧。”
张紫晗觉得双手好沉、好重,怎么也抬不起来,可是看着沛后那打定主意的模样,她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忍着苦楚,一切照办。
张紫晗捧着画卷,沿着湖畔独自徐行。
此刻若返回东宫,明宣瞧见她脸上哀颓的神色,定知道她在沛后宫中受了什么委屈,依着他的性子,大概会替她强出头,她实在不想让他再惹上什么事端,可这会儿她又有哪里可以去?
她走走停停,不知不觉来到桃林。
桃林竟一改平素的幽静,变得十分喧嚣,仔细一看,就见数十名小太监在摆弄着那些桃树,也不知他们奉了什么命,打算做什么。
大概每隔一阵子就要给桃树松土施肥吧,说来这些桃树也奇怪,花开得十分繁茂,却总不见结果子。
张紫晗忽然站定,心间一怔,她没料到,斯寰平居然也在林中,似乎在亲自指挥什么,小太监们一一照其吩咐哈腰颔首。
呵,他果然还是很在意这些桃树,否则也不会亲力亲为在此监督他果然还是在想着娉婷吧?
虽然他平素对她多有甜言蜜语,可男人在床榻间说的话怎能当真?听一听,聊以自慰,也就罢了。
张紫晗不想让他发现自己,可路就这么窄,她正感进退两难之际,他无意中回头,瞧见了她,表情显得有些诧异“紫晗?你怎么在这儿?”
一干小太监见太子妃来了,连忙施礼“太子妃。”
张紫晗只得上前“免礼。”
斯寰平摆了摆手,众太监纷纷退到一旁,待两人可以好好说话,他才又问:“怎么突然来这儿了?”
她老实回道:“方才母后有事交代,唤了我去,刚从母后的宫里出来。”
他不禁蹙起眉头“明宣此刻不是该在东宫与你宴会,母后这是凑什么热闹?有什么事不能明儿再说?”
“明宣述职这半日,也是累了,我让他在东宫歇着呢。”张紫晗犹豫了一会儿才道:“至于母后她交给我这幅画。”
“什么画这般要紧?让本太子也瞧瞧。”
张紫晗紧握着画卷,十指轻颤,不知该不该这么快就告诉他缘由。今天本是她与亲人团聚的日子,总该高兴一日,可为何上天总要捉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