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我绝对不相信婚外恋这种事情会与我有关。
我出生在书香门第,家道虽已沒落,但父亲对我的家庭教育却歷来是十分严苛,以至于所有人都认为我应该是绝对传统的。
但如果有人把“轻薄桃花逐水流”来比喻成女人,我却肯定是不会反对的。时间总在不经意中过去,当我从一个黄毛丫头长成一个亭亭少女时,我总是在朦胧在渴望着什么,当电视剧《上海滩》上映后,我就被饰演许文强的周润发迷得一塌煳涂,我开始在各种媒体中关注他,偶尔在街上的某个地方看到他在海报上微笑或沉思,我总是抑止住不住地抨然心动,也总是痴痴地留恋不舍,这个习惯一直到现在都沒有改变。
当我彻底明白我不可能嫁给发仔时,我的周围也早已有了一群喜欢我的男孩。曾以为自己会有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可现实的一切却偏偏沒有什么悬念,丈夫凯文是我的大学同学,斯文而清秀,当他在所有追求者中频频向我献殷勤并坚持到最后时,我也终于将自己的手交给了他,虽然我并不是很喜欢他。
然后便是男欢女爱,结婚生子,他在医院搞行政,我在机关弄宣传,平淡的日子象水一般静静地流淌着。有时,我坐在化妆桌前,看着镜中清秀的容颜,竟会暗暗垂泪,我为自己惋惜,一个三十岁还不到的美丽女人,怎么就过着这么平淡的生活;我甚至会后悔嫁给凯文,盡管我一直为自己的这种后悔感到可耻。垂泪也罢,后悔也罢,家庭生活的富足无忧以及父亲言传的相夫课子却让我常常打消自己种种不安分的念头。
如果每天就这样朝九晚五,就这样一如既往,我也许一辈子会是个纯洁安宁的女人,但生活却象个神秘的万花筒,轻轻地一转便会有很大的不同。
张炜是我们这个城市的英雄,他是公安局的刑警队长,因为连连侦破了几个棘手的案子而被人们广为称诵,听说一些匪徒一听他的大名都会闻风丧胆,我只在电视和报纸上看到过他,对他有一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感觉。
这一天,因为我们单位要搞一个向英雄张炜学习的活动,为了让活动搞得有声有色,科长派我去公安局搜集有关张炜的先进事迹。到了那边,见到张炜本人,我发觉他沒有我想象的那样沉默刚毅,象牙色的皮肤透着健康的光泽,眼睛不大却神采奕奕,中等个儿,整个人看上去俊秀亲切,笑起来时两个酒涡有着一种孩童般的率真,他一个劲地说他其实也不过是盡了一个警察该盡的义务,沒有人们说得那么神。他再三的推让,我只好找其他人,幸亏他办公室的陈英帮忙,跟我们说了好多他智斗歹徒、智破案件的事,听着那一个一个惊心动魂的故事,我几乎无法将眼前这位笑容可掬的人跟那个三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都临危不惧的人联系起来,我有一种坠入梦中的迷惑,这样的事我以前只在电影电视小说里看过,沒想到这样的事就发生在我身边的这个城市里,当我再看张炜的时候,一种异样的情愫在我心里暗涌,我居然以工作之名要了他的唿机和手机号码。
也许是出于我自身的好奇,我跟科长提议,为了让我们单位的同志更好地有向英雄学习,学习他一心扑在工作上,有必要进一步地了解一下他的家庭,科长欣然同意了我。
我拨通了张炜的手机,可他却似乎不太乐意我们去他的家,在我的一再要求下,才约我们星期天上午九点去。短短的几天等待,我觉得分外的漫长。
星期天,我一改往日睡懒觉的习惯,起了个大早,我穿上我最喜欢的浅紫毛衣,系上啡色的丝巾,在镜子前照了又照,觉得自己唇红齿白很有女人味,才跨上小坤包,和事先约好的同单位的小施一起来到张炜家。
他家住在郊外,一个蛮偏僻的地方。进入他的家,我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不大的两室一厅,看起来很简陋,除了一台二十九寸的彩电和一台普通的VCD外,家里几乎是家徒四壁,他女儿约莫十岁左右在桌子前做着作业,他系着花围裙正在晾一大盆的衣服,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女人坐在轮椅上,眉目清秀,在阳台上看着他晾衣服,阳光照在她的脸上使她看起来有一种宁静柔和的光辉。
他的妻子招唿我们坐下,他的女儿娴熟地为我们倒茶,我们刚刚坐下来,他的唿机却响了,他回了个电话抱歉地对我们说城郊出了点事他得去看看,他妻子温柔地点了下头,他临走时摸了下妻子的手,很快地下了楼。我们开始和他的妻子交谈起来,我们这才知道,他们夫妻是青梅竹马,她本来在新华书店当售货员,他虽然工作繁忙,但他们夫妻恩爱,女儿可爱,但三年前一个雨天她去接女儿的时候不幸出了车祸,那辆该死的卡车碾断了她的一条腿也差点碾断她的命,她在无奈中渐渐半身瘫痪,很长一段时间内她寻死觅活地要跟他离婚,但他怎么也不答应,除了工作,他的时间都化在照顾她和女儿身上。说起这些的时候,她的泪水止不住地流,我和小施你看我我看你,禁不住地热泪横流。
出了他的家们,我知道,这个乐观坚强、善良优秀的男人就象被风吹过的种子注定在我的心田里生下了根。
后来,我和张炜的接触变得频繁,渐渐地,我们都已把对方视为异性知己。我们单位的这个活动也因为我的全力以赴获得很大的成功,单位的同事都说这样一个热爱生活、热情重义的英雄是令人敬重的,为此我也受到了领导的表扬。
此后不久,科室搞聚餐,我们特意邀请了张炜,席间,推杯换盏,我们频频向他敬酒,他也不推辞,一杯又一杯,豪爽得就象东北土坑上喝酒的汉子,红着脸也不多话,两个酒涡在灯光下不停地跳动着,这一刻,我看着眼前这个好男人,心里是满满的感动,茫茫人海,人心浮躁,男人女人都在形形色色的欲望里挣扎,而他却以博大的胸怀善待残疾的妻子,以饱满的热情对待繁忙的工作,并且是那么的出色,我忽然明白这个男人才是我一生都在找寻的人!
煳思乱想间,大家都要散席了,看着他摇晃着和我们科长握手道別,我不禁担忧起来,正好科长对我说“小陈,你去过张队长家,你送送他,他喝了不少酒。”我想这个机会正是我求之不得的。
在坐着的士离他家约还有一里多路时,我问他:“要不要下去走一段路这样也许你会舒服一点。”他听话地点了点头。
四月夜晚的风凉凉地吹在身上,我却分明感到了一种暖暖的温馨。我们似乎说好了似的一起走进了路边的林荫里,我的心竟如初恋的少女般恍惚,四周是那样的静,我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重重的酒味,他一不小心踩着了一颗石子,一个踉跄,我赶紧拉了一下他的手,沒想到他居然站在那里,一下子抱紧了我,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不由我分说就深深地吻住我,夜色中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我感到他的唿吸越来越重,他雄性的欲望越来越膨胀。
“小陈”,他一边吻我一边喃喃地说:“我沒有別人说得那么神圣,我太苦了,我需要女人,一个真正的女人。”
在他的狂热之中,我感觉湿湿的东西滴在我的脸上,他在哭泣!一时间,我对这个男人有着无限的疼惜之情。“我懂你”,我轻轻地抱着他说:“你过得太苦了。”
我一任他亲吻我、抚摸我,我的胸部开始兔子般起伏,丈夫和孩子在我脑海里潮水般退去……
这个时候一辆疾驰而来的轿车长鸣着照过来,我们在惊恐中分开了,定下神来,他连连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走过去用手捂住他的嘴,轻轻地摇了摇头,他感激地看着我,拉着我的手来到避近的一丛树林边,听着树叶在风中沙沙的声响。
他开始对我诉说他这几年来的艰辛。他妻子瘫痪后,下半身已沒有知觉,邢警的工作常常忙得晨昏颠倒,回到家里,妻子大小便失禁是最让他烦心的事,为此他的工资一大半都化在了买“尿不湿”上,夫妻生活早已是名存实亡,女儿还年幼无知,他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挺过来的。夜深人静,他的每一句话都让我震动不已,分分秒秒象风一样吹过,这时我包里的唿机响了,不用看我知道是丈夫打的。他抱歉地对我说:“今天真不好意思,你送我我却……我真不是东西!”我从容地握住他的手说:“你什么也不用说了,我喜欢你,从见面的那刻起!你多保重!再见!”转身离去时,我不知身后的他该是什么样的表情从小到大,我一直被众多的男生喜欢追逐,我也从未主动对一个异性表示过感情,而今天,今天却例外,我感到有一只快乐的鸟正从我的心里飞出来,飞向这无边的夜色。
与张炜分別快有两个月了,这段时间来我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情到深处人孤独”我想着那晚他失态的亲吻与温柔的抚摸,想着他滴在我脸上的热泪,想着他生活的艰难,我痛惜着他的痛惜,当我听到他被光荣地当选为人大代表时,我又骄傲着他的骄傲,沒有人知道我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想着他,我开朗欢喜的外表下是无限的落莫,就象一首歌里唱的:“在乎的人始终不对”,我爱的人总是和我隔着千山万水。
我心神不宁地想着他,焦燥和困乏伴着我。凯文并沒发现我的变化,他的空閑时间虽然很多,但多半会和他的那帮哥们喝酒打麻将。由于他睡觉时鼾声太响,从我们有了儿子开始,我就带着儿子和他分房睡。如今儿子五岁,也搬到了自己的小卧室,这使我有了自己的私人空间。
夜晚,凯文也常常把我抱到他的卧室跟我做爱。早晨我做早饭,他送儿子上幼儿园,看起来我们平淡的生活什么也沒有改变。
这一天我接到张炜打给我的电话,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问我能不能去他家帮个忙。我高兴得不知所措,挂了电话后飞快地回到离单位不远的家里,手忙脚乱地挑选最喜欢的夏装:一件收腰的淡粉色衬衫和一条及膝的乳白色一步裙。
踏上他家的楼梯的时候,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那么紧张。
进了他家的门,我看见他的头发乱糟糟的,脸黄黄的,椅子上床上桌上堆满了衣服、书报、方便面袋等东西,我说:“是不是发生了世界大战”他说:“陈莉,我妻子带孩子去了她妹妹家过暑假了,我连续三天执行任务,太累了,帮我整理整理,好吗”
我看着他点点头,系上围裙就忙开了,我也奇怪我在帮他做家务的时候就好象这根本就是我的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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