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换洗衣物一应俱全。
这女孩不但自己叫了救护车,还准备好了住院用品,这样的人会自杀才怪。
虽然不该笑,但他仍不自觉失笑。
翻出雨朵手机里的通讯簿,却发现没有一条有关亲人的备注,唯一熟悉的名字是林俊逸,迟疑片刻,他将电话拨过去。
十几分钟后林俊逸气喘吁吁赶来,看到何晁仁吓得煞住脚。
何晁仁站起身,面无表情道:“她在里边洗胃,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林俊逸战战兢兢“谢、谢了。”
何晁仁转身往外走,人送到了,亲属也叫来了,应该没他的事了。
“江小姐的家属是哪位?”有护士从急诊室走出来。
他停住脚步。
“是我,她怎么样,她不能死!求你们救救她!”林俊逸冲上去。
“她没事,刚刚醒—”
护士话还没说完,林俊逸就急着想进去急诊室。
“唉,我话还没说完急什么急?”护士生气地大喊。
“是什么原因造成昏迷?”何晁仁叹口气,折回身走过去问。
“化验结果得等明天,不过她胃里除了豌豆、米饭没别的东西,应该是吃了变质的豌豆造成食物中毒,刚刚给她洗了胃,有些脱水,需要输液观察,请亲属先去缴费。”
护士不由分说,将一迭单据塞给他。
意识昏昏沉沉,身体好像被车辗过一样,浑身酸痛发冷,却又好像轻得能飘起来。
她怎么了?雨朵费力睁开眼睛,想喊人,还没发出声音就听见有人喊着她的名字,还往她身上扑过来。
“宝贝!你醒了!还好你没事,你吓死我了!”
看清那人,雨朵屏息,半晌攒足力气咬牙道:“贱男,你来干么,滚开!”气不死她,想压死她吗?
林俊逸却深情款款握住她的手“宝贝,我错了,我不知道你这么爱我,竟然会为了我自杀,我以为有我、没我对你来说都一样,没想到你其实很在乎我,我错了,我发誓再也不做对不起你的事,我们重新开始。”
雨朵瞪大眼“你说什么?我自杀”
“宝贝,别觉得丢脸,我很感动!”林俊逸是真的感动,以前总觉得雨朵大剌剌,什么事都自己搞定,他这个男朋友大多时候都非常没有存在感,但这次他突然领悟,她其实是外表强悍、内心柔弱的好女孩—
“宝你个头!宾开,来人,谁把这个贱人给我拖出去斩了!”为什么她使不上力气,是被这贱人下了毒吗?
“宝贝!宝贝你别激动!”林俊逸试图安抚她。
“我觉得你该听她的。”
有人走进来,从后边拎着林俊逸的衣领拖开他。
“你—”林俊逸想骂人,可看清是何晁仁,立刻讪讪的退到一边,典型的作贼心虚,何况他不是偷东西,是偷人。
何晁仁看一眼床上气红眼的雨朵淡淡道:“你吃了过期豌豆?”
“豌豆?”
“初步判定是食物中毒。”
“食物中毒?”林俊逸惊讶“不是自杀?”
何晁仁冷冷看过去,林某人缩缩脖子。
雨朵想起来了,赶走林俊逸之后,她将屋子从里到外打扫了一遍,累到没力气做饭,就将冰箱里唯一一罐碗豆罐头拌饭吃,结果吃下去没多久就开始腹痛。
本以为多跑两趟厕所就没事了,哪知后来痛到浑身冒冷汗,站都站不起来,还以为是急性阑尾炎,咬牙打电话叫了救护车、收拾好包袱等着,可没等救护车来就两眼一黑,栽倒在地。
她霍地瞪向林俊逸,不知是否怒极生力,竟有力气一把将人扯过来“贱男!连罐头都买过期的!我差点被你害死!”说着举手劈过去。
林俊逸没想到她食物中毒还有力气,被打得眼冒金星、喊冤求饶“我错了,我们重新开始啊啊”“开你个屁!我像疯了,踩了一脚狗屎,还踩第二脚?我说过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见一次打一次!”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她抡起枕头砸过去。
枕头在半空中被拦截住,有人握住她的手,将她按回床上,又把枕头塞回她脑袋下。
雨朵气得瞪着何晁仁吼“你干么又拦着我”
这人是圣人吗?为什么总是拦着她不让她痛打奸夫,难道他不气林俊逸勾引他女友?
“这里是医院。”何晁仁盯着她手背上点滴管里的回血凝眉,补上一句“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样子。”
看着他身后面面相觑的医生和护士,雨朵吞下这口气,转头向林俊逸放狠话“贱男,你给我听清楚,我江雨朵会为你这种人渣自杀?少作梦了!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不会自杀,但谋杀就有可能!”
林俊逸被她凶残的语气吓到“你、你身体虚弱,多注意休息,改天我再来看你。”
“滚啦,听不懂人话啊!”她火大的随手抓了矮柜子上的水瓶作势要丢。
见状,林俊逸立刻夺门而出。
那水瓶被一只大手接管,双眼对上一双不苟同的眸子,雨朵撇撇嘴“只是吓唬吓唬他而已。”这男人,超级古板。
看他放下水瓶,她看了看病房外道:“是你送我来的?”
“是你自己叫了救护车,我只是跳去你家帮你开门,随车送你过来。”
她点点头“哦,谢谢。”
他没应声,盯着点滴管里的液体一点点变透明。
片刻沉默。
雨朵抬头看看头顶一大瓶点滴皱眉“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检验报告明天出来,输完点滴没有不适应该随时可以出院。”他答得一板一眼。
她点点头,轻吁口气,抬头看着他道:“今天麻烦你了,谢谢,现在我没事了,你回去吧,耽误您休息不好意思,改天再谢谢你。”
何晁仁看向她“有没有其他朋友或亲人,我通知他们来照顾你。”这瓶点滴输完至少要两个小时,而她脸色苍白得像鬼一样。
“没事啦,我一个人可以。”她笑哈哈道。
他静静看了她一秒,皱着眉转身走出病房。
雨朵小小吐舌,这男人,不苟言笑的时候表情有够严峻。
她轻轻吐口气,仰头望着医院洁白的天花板,几分钟后又转而看向滴滴答答的点滴瓶,病房里只有她这一床病人,静悄悄的。
回头看向窗外,玻璃窗上倒映着一张惨白的脸,她凝眉,舔舔干涩的嘴皮,撑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