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我们不会让您为难。”黑眸掠过一抹无奈,倪母温和回应。
“唉,出了这事,我想您心里肯定不痛快,怎么说未婚怀孕,生父不明,都不光彩。”嘴角往下一撇,语调冷漠,眸光睥睨,隐含同情瞅向倪母。
其实,刚才三人在倪予晨的办公室对谈,倪予晨对自己的行为道歉再三,始终得不到江母一声原谅。论理,倪予晨没必要这样低声下气,她和江克森虽交往十年,但连订婚都不算,感情这事本来就讲缘分,总说看在江母是长辈,才会一再道歉。
哪知道江母话锋句句饱含讥刺,说什么看清倪予晨这女人,幸好丑闻发生在婚前,否则克森也太凄惨了,不满说尽,没留一丝余地给倪家。
自知理亏,刚才倪母在办公室内也不好说什么,忍了又忍,这时终于有些忍受不住,于是,语气转强,回应说“予晨怀孕是喜事,我们倪家不管生男生女都欢迎新生命的诞生,打从心里只有开心两字。至于对克森,也只能说抱歉了,婚缘这事总归是勉强不来的。”
话锋一转,倪母忽浅浅叹气。
“唉,说来有些感叹,要不是您一再质疑予晨的生育能力,说不定两人早早就结婚,自然生自然有小孩,根本不会落到今天这般结局。”
“什么?!您的意思是说,今天这样的结局是我一手造成的?!”双手交叉环抱于胸,江母口不择言说道:“你这话不是欺人太甚吗?你女儿举止轻率、毫无道德可言,我看你们倪家家教根本出了问题!”
这番话惹恼了倪芯恬,她原本在一旁装忙,冷不防想上前理论,却被倪母扫过来的目光制止,她怒气冲冲站在原地,结果她母亲反而更客气了——
“您教训的是,我个人会好好检讨。来,电梯在这,往这走。”
送走江母过后没多久,倪母独自回来,这时,倪予晨才从办公室走出,面色苍白,眼眶刺痛微微泛红,之所以没出来送江母,因为她话讲到一半又吐了。
“怎么样,好多了吗?”倪母问。
倪予晨静静颔首,然后看向韩秘书,说:“我中午不吃东西,如果可以,我想睡一下,下午两点前客户会议再叫我。”
“为什么不请一天假,你这样子可以吗?”倪母忧心忡忡。
“孕吐期没办法,撑过就好了。”倪予晨说。
“刚怎么听到江克森想领养小孩?是怎么回事?”倪芯恬突插话,凑了过来,一脸好奇。
这间办公室空间不大,除了两间独立办公室,还有一间会议室,剩下的都是开放空间,这区全由韩秘书负责,他的办公桌前方还有一张待客圆桌和沙发椅,另外设有一字型的厨房。
她们母女三人在圆桌这区对话,韩秘书当然听得到,此时正好奇抬眼注视倪予晨,只见她抿唇苦笑,不言不语,倒是倪母说:“这么多年感情哪有可能说分就分。克森这孩子很善良,说什么孩子不是他的也没关系,小孩他想领养,他还想挽回两人的感情。他母亲这边当然不可能同意,三番两次打电话给我说要谈清楚。刚才你们都听到了,话讲得很白、很难听。他家也只是个私人小医院,我不知道这位夫人怎么这么高傲。”
“什么?领养小孩?”倪芯恬吃惊望向母亲,她母亲点头,但表情很沉重。
“不可能的。”倪予晨淡淡说了一句。
一个月前,他们在电话中谈分手,两人心情复杂,思绪紊乱,情绪起伏不定,情感上也无法说断就断,心中仍存不舍,但谈到最后,她主动提出结束关系。
考虑没多久,江克森同意她的决定。两人结束,还算理智平和。
现在,江克森忽然提出复合意愿,还想领养小孩,无法轻易割舍多年感情,一心想挽回,这分明不可行。
倪予晨也曾想过,但到底,复合只是不舍旧情,勉强自己做垂死的挣扎。
“我也反对。没血缘关系,领养什么的绝对不可以。还没结婚他母亲已经这样了,现在硬嫁过去,小孩也不是江家的,怎得安宁?根本给自己难看。”倪母难得直率,讲得不客气。
倪芯恬猛点头,完全不稀罕江家。正想评论,韩秘书忽起身开口:“先生,请问哪里找?”
顺着韩秘书的目光,倪家三个女人齐望门口,倪予晨心震了一下,疲倦双眸熠过一缕讶然,忽然变得格外紧张,很快走向沈致杰。
“他是谁?”门口那名男子穿着衬衫没打领带,模样英俊不羁,悦母悄声问倪芯恬。
悦芯恬两手一摊,直摇头,美眸盯住沈致杰,轻吐一句:“我觉得不单纯。”
“怎样不单纯?”偷觑女儿一眼,倪母小声问。
“问老姊呀。”和母亲交头接耳,细细琐琐说了几句话,大概就讲上次沈致杰秒杀认出她,他和她姊姊是怎样的关系才会有这样的观察力,她苦无证据,只觉得两人绝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真的?”倪母左看右看,远远观察沈致杰,拧眉困惑。咦!怎么一点都没听予晨提过?
这时,倪予晨忽转身望向他们,温和平静说:“我和沈先生出去一下,不会太久,等一下就回来。”
沈致杰面容严肃,对他们仅礼貌微笑,眼神致意,浅颔首,没开口说话,随即和倪予晨相偕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