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赵太太?”
一辆脚踏车停在宫韶兰身边,方季峰惊喜地说:“真的是你?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宫韶兰笑了笑。
方季峰转头看了看,“怎么没有车?”他慌忙支好脚踏车,着急地说:“赵太太,你等一下,我去给你叫车。”
“不用了。”宫韶兰叫住他,“我已经不是俱乐部的客人了。”
方季峰怔了一会儿,似乎明白过来,他嗫嚅了几下,然后说:“我给您叫辆出租车。”
“不用。”宫韶兰轻笑说:“我付不起车钱。”
方季峰愣在原地,过了会儿才期期艾艾地说:“哪您怎么回家?”
“让我坐你的车回去好吗?”
方季峰的背影明显能看出他的紧张,他小心翼翼地踩着脚踏车,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这晚的风很柔和,吹在身上淡淡的,像春天的水。宫韶兰轻轻哼唱着年轻时听过歌,眼睛慢慢合上。
“为什么在这里做侍应生?”
“工作。”方季峰腼腆地说:“我在这里上班,每个月挣钱。”
“能拿多少?”
方季峰说了个数目,宫韶兰讶道:“这么少?”
方季峰说:“也不算少了。俱乐部包吃包住,还提供制服。工钱都可以省下来。我不在俱乐部住,还有一点补贴。”
“你多大了?”
“十七。”
“还是孩子呢,为什么不上学?”
“我脑子笨,书总是念不好。家里弟妹又多。”方季峰忽然高兴起来,“我这个月工资又涨了。再攒半年,就够钱买一辆机车了。”
一辆机车能让人这么高兴吗?宫韶兰心里想着,随口问:“你这辈子最高兴的事是什么?”
方季峰想了一会儿,“七岁那年,爸爸带我们去海洋公园。给我买了一个很大的风车。我每天都拿着它玩,还在想,能这样玩一辈子就好了。”
“是吗?”
方季峰用力点了点头,“后来风车坏了,我把它藏了起来,还想长大了要学会修风车。”
宫韶兰笑了起来,“你学会修了吗?”
“昨天我打开柜子看到那个风车,已经不想玩了。我那时候不知道,人长大了,许多事情是会变的。以前是风车,现在是机车,往后不知道会是别的什么东西。”方季峰停了一下,高高兴兴地说:“但高兴是一样的。”
“你总是这么高兴吗?”
方季峰说:“有时候会吃些苦,但只要坚持下去,总会有许多高兴事的。”
宫韶兰怔怔想着他的话,没有作答今天是她三十一岁生日,她在白鹭湾吃过自己最后一顿饭,然后准备去那座废弃的铁路桥,从上面跳下去。她记得那里风景很好,而且人迹很少,也许她的尸体永远不会有人发现,像一粒尘埃无声无息的消失。
但现在,宫韶兰动摇了。生命于每个人只有一次,她不应该这样消失。
“我就在这里下吧。”
脚踏车在一幢大厦旁停下。宫韶兰下了车,却没有告别,她用指尖轻拂着鬓角,似乎有话要说。
有她在的地方,空气永远那么香甜。方季峰握着车把,心跳越来越快,手心里满是汗水。
宫韶兰抬起头,姣美的面孔微微发红,她小声说:“能不能借我一些钱?”
方季峰怔了一下,急忙掏空口袋,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
宫韶兰脸越发红了,她接过钱塞进手袋,小声说:“谢谢。我会还你的。”
宫韶兰转身匆匆离开,方季峰仍站在那里,夜晚的空气中,还有她甜馥的体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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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着寸头的男子弯下腰,用拇指支好球杆。
“呯”的一声,那只孤零零留在台面上的粉球应声落网。
他放下球杆,擦着手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想赊账?门儿都没有!”
“我只要一点就够了。欠多少,我都会还你。”
飞哥托起宫韶兰的下巴,“赵太太真是个大美人,打扮起来更漂亮,不去当明星真是可惜。”
宫韶兰勉强一笑。
飞哥摸弄着她的脸颊,淫笑说:“一见到你,我鸡巴就痒了。赵太太,就拿你的屁股来换吧。”
被人这样赤裸裸地戏弄,宫韶兰还是第一次,不禁脸上飞红。她穿着真丝面料的无袖旗袍,昂贵的红色丝料完全用手工制成,完美地勾勒出她胴体的曲线。
她身材高挑,头上的发髻梳成贵妇样式,两条白生生的玉臂犹如雪藕。旗袍开缝处露出大腿雪白的肌肤。她的化妆无可挑剔,每一个细节都精心修饰过。耳上的翡翠坠子是仿制品,真品早已被赵晋安卷走。虽然颈中没有配戴首饰,但她修长的玉颈比任何珠宝更美丽夺目。
这样一个美艳的贵妇出现在毒贩的交易场所,本身就是一个奇迹。更何况她还付不起钱,要用肉体来换取毒品。这让飞哥有种残忍地兴奋感。
宫韶兰咬了咬红唇,“到房间去,我给你。”
“什么房间?就在这儿。”飞哥用球杆拍了拍面前的桌球台。
宫韶兰怔了一下,眼前只有一张桌球台,在这种地方做爱,超过了她的想像。
“不愿意?”飞哥把球拨到桌上,用无所谓的口气说:“等你毒瘾发作,就会爬过来求我干你了。”
宫韶兰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如果她现在离开,也许过不了一个小时就会重新回来,无论多么屈辱条件都肯接受。
宫韶兰脸色由红变白,她咬住嘴唇,手指绕过颈子,拉住颈后的拉链,向下拉开。房门忽然一响,光头阿威推门进来,先朝飞哥打了声招呼,然后说:“赵太太,你好。”
飞哥抱着球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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