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糊地听到五弟与一个女人说话的声音,接着又昏睡过去。
昨晚的记忆就这么多,早上起来后颈又痛又酸,他肯定自己是让人打晕的,一早他就到老太太那儿闲晃,想找秋月问清楚,结果屋子里的丫头说秋月与柱子两家这几日要商量婚礼采办,不在府里。
他匆匆走了,也不敢多问,深怕引起怀疑,秋月有婚约他是知道的,昨晚偶遇秋月,也不过逗逗她,没想对她怎样,他虽好色,可也晓得别人家的娘子沾不得,何况秋月还是奶奶房里的丫头,婚事也是奶奶亲自点头的,他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犯糊涂。
要想清清楚真相,自然得问秋月,但他又不登门造访,万一把事情闹大就麻烦了,只是让他不吭声地吞下这闷亏,心里又不痛快,就在此时,他忽地想到文丞佑与莳香,说不定他俩知道什么。
文丞薪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去找五弟,可人家还在宿醉,于是他转而来找莳香,却没想到这女人如此无礼。
“你没瞧见我怎么倒下的?”他追问。
她摇首“我到的时候你就倒在那儿了,我以为你喝醉酒。”
她说得合情合理,文丞薪也没理由怀疑,可不弄清谁打昏他,实在不甘心
心思一转,他又想到个主意。
“你去问秋月。”
“啊?”她讶异地望着他。
他把昨晚的事简单说一遍,不过当然隐下自己调戏秋月那一段,只提他跟秋月说到一半就省人事,此事甚是诡异。
“你干么不自己去问她?”莳香一脸嫌恶,要不是他色欲熏心,调戏人家小娘子,会让人打昏吗?
他一下又给激怒“你那是什么表情?小心我让婆子打你板子。”
她赏他一个白眼“你凭什么打我?”
“就你这态度——”
“我可不是你府里的奴婢。”她提醒他。
“你——”
“五哥。”文青灵一声叫喊,打断文丞薪的话语。
文丞佑正巧快步迈过院门而来,文青灵欣喜地上前,朝三哥与莳香的方向望去,简单对哥哥说了来龙去脉。
莳香表情复杂地望着文丞佑,昨晚躺在床上,光是想着要怎么面对他,就忐忑不安、无法成眠,不知该躲着他还是揪着他的领子问清楚他到底存的什么心?没想今天却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真是始料未及。
“我真怕他们打起来。”文青灵低语。
“没事。”文丞佑安抚地拍拍妹妹的肩膀后,上前与兄长打招呼,眼神不经心地掠过莳香,见她不敢与他对视,匆匆低下头,似在害羞,他忍不住扬起笑。
“三哥。”
“五弟,怎么了,走得满头大汗。”文丞薪调侃地看着他满头大汗,神情紧绷,他还没见过文丞佑为何事急成这样。
难道真为了她?
文丞薪匪夷所思地瞄向莳香,见她低着头,双颊泛着一抹粉红,他不自在地抖了下,还真奇事了,刚刚一个母老虎,如今竟成了娇羞的小姑娘。
“三哥倒是稀客。”文丞佑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他一句。
文丞薪一向有什么说什么,立刻通明来意“我方才去找你,你还在睡,我就来找她了。”他以扇指着莳香。
文丞佑蹙眉“找莳香?”
“他自己干坏事,还想拖我下水,让我当帮凶。”莳香不客气地说道。
“你说什么?!”文丞薪再次发怒,对着文丞佑噼啪啦就是一顿责骂“你瞧瞧,每次说不到两句就让她气个半死,搞不懂你看上她什么了,这屋里随便哪个都比她好。”
文丞薪拿着扇子随意指着海棠、桃花还有几个丫鬟,一干人等有的窘、有的气有的怒,扯上她们做什么。
莳香当即顶了回去“我瞧着地上的蚂蚁臭虫们也都比你好。”
“你——”竟然拿他跟地上的虫子比?!他几时受这样的气!
见三哥气红了脸,文丞佑忙要打圆场,文丞薪却突然爆发出来“你个尖酸刻薄的臭娘儿们。”他一口气没忍下,朝莳香扑了过去。
所有人都没想到文丞薪会有此动作,连莳香都疏于防范。
若是在村里对着悍妇鄙夫,她绝对是凝神戒备,可面前的人从方才进门至今,就是唤婆子打她,没预料到他会亲自动手,一时不察她才着了道。
当文丞薪脑子发热,扑上来掐住她的脖子时,莳香立即反应过来,还没等一旁震惊的文丞佑出手相助,她本能地出手反击。
一拳挥出,将文丞薪的脸颊从左边甩到了右边,还附带喷出一道唾沫,接着抬腿踢上他胯下。
“啊——”
文丞薪的惨叫声可说是直上云霄,堪比晨叫的公鸡,又远又响亮。
这一惊天动地、鬼哭神号的嚎叫,把二房都给惊动了。
看着儿子脸肿了一边,屈着身子嚎叫,像是被踹得重伤的小狈,二太太的心都要醉了。
自小到大就是锦衣玉食,让人捧在手心的少爷,虽然有些不学无术、好色风流,可依照他娘的说话,这孩子本性不坏,就是性子软,才让那些个小人、妖媚子有机可乘
“这女人实在太过阴狠,送官府去!”二太太指着站在跟前的莳香,一张漂亮的脸蛋因过太过气愤而扭曲。
莳香没看她,假装忏悔地盯着地上,偶乐再露个害怕惊恐的表情,虽然她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大太太说了,有些人是无法用道理讲通的,既然要息事宁人,就得作戏。
想来二太太跟吴余嫂是一路货色,不过这儿毕竟不是村子,她不能用她那一套解决问题,在别人的地盘自然得照别人的规矩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