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易听了只觉得好笑,低头笑了声,说:“我看见她了。”他一扭头,“最左边那间包厢吧?”
秦沈一望,坏了,还真是。虽说酒吧按照治安条例规定,包厢门都是半透明的,但那也是菱形格子的玻璃,里面情景都是扭曲的。他是怎么隔着这么远认出里头人的啊?
江淮易确认过后便没理他,拿起吧台上的钥匙径直走过去,嘀咕:“跟谁玩这么高兴,还得吩咐小喽啰瞒着我。”他脸色不豫,懒得管吧台后面用手机跟明笙通风报信的小领班,大步迈向那间包厢。
明笙接到短信,已经来不及反应了。江淮易推开门,视线所及就是一个社会气息浓重的中年男人搂着明笙肩膀推杯过盏的画面。
她的脸上甚至还挂着丝谄媚的笑。那谄媚是很明显的逢场作戏,但也许因为没有谄媚的笑容是不逢场作戏的,反而显得她的表情没那么直白。
可能是为了迎合对方的口味,她今天还化了个风尘味很足的烟熏妆。
房间里坐着的,站着的,六七号人齐刷刷地,视线聚集到江淮易身上。
江淮易身上还穿着出入写字楼的浅色西装,整个人挺拔而冷淡。阎哥明显看出他这样的装束不可能是酒吧的服务生,目光玩味地转向明笙:“哟,男朋友啊?”
“不是。”
她的语气平淡自然,明明是在阐述一个他早已坦然接受的事实,但在这个语境下却让人无法忍受。
江淮易旁若无人地坐去她身边,视线看都没看那些杂碎一眼,话也是对明笙说的:“你能不能改改这个陪客的习惯?”
她冷着脸:“没在陪客。都是朋友。”
“哦。”江淮易好像听见了什么荒谬的笑话,配合地笑了两声,人仰在沙发背上,散发着生冷的气息。
他这个态度成功激怒了阎哥,后者用毒蛇出洞前一般的阴冷语气,在明笙耳边笑说:“你朋友好像不是很欢迎哥几个,你这店是谁做主?”
明笙太过熟悉他们这类人发作前的挑衅语气,但江淮易不可能乖乖听她的话出去,只好半遮半掩道:“我还真做不了主,这店本来就是他的。”
赵哥大致知道点内情,好像也认出了江淮易,附在阎哥耳边说了什么。姓阎的恍然,说了一声:“哦,就是许亦淑要搞的那个?”
事态有点失控,明笙不清楚许亦淑是怎么被牵扯进来的,但江淮易一听见这个名字,犹如被误入了雷区,脸上浮现出她熟悉的烦躁。
一旦他开始出现这个表情,一般都会失去理智——
譬如现在,江淮易忽然坐起来,用手拨弄桌上的酒瓶。他是常客,太熟悉这里的酒价,单这一瓶酒标价近六位数,一般没有人会点。屋子里这群人虽然看上去庸俗,但出手确实很阔绰。
江淮易了然于心,然而脸上表现出来的却不是那么回事。他凑在明笙耳际,唇瓣若即若离地贴着她微凉的耳廓,语调轻佻:“标价别这么便宜吧?”
明笙想躲,被他牢牢摁在沙发上,继续挑拨:“我能不能用这个办法?”他攀上她的肩,刻意压低声音,“一瓶酒听你说一遍爱我。”
他这么旁若无人,也不嫌肉麻。屋子里几道眼神凛凛如寒光,能将肆意*的两人割成两半。
明笙不用回头也知道,阎哥的耐心没了。
☆、第48章
江淮易凑在明笙耳际,唇瓣若即若离地贴着她微凉的耳廓,语调轻佻:“标价别这么便宜吧?”
明笙想躲,被他牢牢摁在沙发上,继续挑拨:“我能不能用这个办法?”他攀上她的肩,刻意压低声音,“一瓶酒听你说一遍爱我。”
他这么旁若无人,也不嫌肉麻。屋子里几道眼神凛凛如寒光,能将肆意*的两人割成两半。
明笙不用回头也知道,阎哥的耐心没了。
“呵。”
一声冷笑如同预警,在她脑海里响起。
然后便是可怖的大段沉默。
没有料到的是,阎哥在这不寻常的寂静中,突然大笑起来,玩味地看了眼明笙,意味深长道:“你骗公子哥儿还是有一套。”又大喇喇转向江淮易,“小子喜欢她啊?”
明笙一直暗暗扣着江淮易的手背。她不让他发作,这使得他的气息更加暴躁。但好在不再是以前了,他又向来高傲得不可一世,鼻子里轻哼一声,没去看故意挑唆的那人。
姓阎的心知他的家世并不好惹,但他们这些刀尖上滚过的人不像生意人那样趋利避害,往往像嗜血的兽,被激怒了,不下对方三分城绝不罢休。
明笙随他们如何诋毁,但实不愿意让江淮易继续掺和眼下的局面,出来调和,佯作为难地看一眼江淮易:“阎哥,我现下手头实在有事儿。我给您叫几个伴吧?”
她说着便按了服务铃,门外一直忐忑候着的秦沈立刻进来,明笙吩咐他去喊小离,自己拽住江淮易的胳膊,使眼色让他起身。江淮易心有不满,反倒不配合,动作迟缓到只象征性地离开一点沙发,完全不顾她的焦急。
这时,阎哥大手一压:“就这么想走?”显然不想就这么轻易揭过。
明笙背着身,眉头已经皱到一处。
“从我手里带人走,叫阎哥我面子往哪搁?”阎哥端起台面上的两杯酒,走到他们面前,阴狠的神情突然一转,干笑了几声,这笑声更令人毛骨悚然:“当然,我也不是不讲情面的人。来,不是两情相悦么?哥成全你们,在这儿喝个交杯酒,大伙儿就当看个喜事。”他转身一说“是不是?”,屋子里的手下们立刻配合地起哄,场面像一出荒诞喜剧。
明笙知道这些笑声从何处来。
他手上端的一杯酒有问题。明笙看出来之后,方才就一直在推辞不喝,此刻它被端到面前当作出这扇门的门槛,俨然成为一个进退两难的格局。
江淮易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一把接过去。明笙连忙按住他的手,用眼神示意不要。
阎哥早就知道这个小娘皮看破了酒里的端倪,但毫不忌惮,反而狞笑:“怎么,嫌哥送的礼不够啊?”他招来旁边一个黑衣男人,说,“把东西拿出来,给人满上。”
紧接着,那黑衣男从上衣口袋取出一包药粉,当着他们的面,把整整一包倾进了明笙手里的那杯酒里。
阎哥拍拍手喊停,说:“这下够了吧?”
场面顿时肃然,赵哥带着几个都用看好戏的眼神观望。只有江淮易,还在不屑地发声:“还真见了鬼了。”他揽着明笙的背,说,“想走就走,我在这儿陪他们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