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在远方

    今年的端午节正好撞上了双休日，而我却不小心感冒了，并带发了小时候的老毛病－－气管炎，咳得人心慌慌气喘喘的，不大舒服。本来是不打算回去的，但打电话问姐姐，没想到姐姐说她要下个星期才能回去。大哥的事情又比较多，能不能回去也不肯定，想到父亲和母亲又会眼巴巴地在家里等着望着，我还是决定带女儿回家一趟。

    走到街上，三三两两的人群中，一般都是大包小包地提着各式各样的礼品；沿路还能听到相识的行人笑着问彼此到哪去过节，这个说到家家去，那个说奶奶去，节日的气氛仿佛在空气中就能闻到。

    以往回家，大多有车，因此是很少挤公汽的。倒是女儿听说又是要坐车，又是要坐船，兴致颇高，喜形于色，问东问西。我们先坐公汽到江边，然后再坐轮船到鄂城，一路上倒也顺利。

    能够回家的公汽就停在一家宾馆的前面，这是唯一的地方。因为那里是个小镇，又有几分偏僻，没有其他的公汽从那里经过，只有这一条专线。车子都是私人的，又破又旧的一种小中巴。

    我和女儿快到那里时，远远就看见一大群人或蹲或站的，早就等在那里了。这么多人我倒是没能料到，着实吓了一跳，但已经走到这里来了，没有道理再往回走，只能将就了。

    我们刚走到人群边，车子就来了，但不等车子停稳，人群就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不等车里的人下来就蜂拥而上。有人的等不及了，干脆翻窗而入，动作之麻利，令我可望而不可及。要上车的或者要下车的，都被挤得大呼小叫，有些人不耐烦了，甚至骂骂咧咧的。我向来害怕与人争抢，又没有翻窗而入的能耐，唯有老老实实规规距距地站在后面的份了。年幼的女儿从未见过如此热热闹闹风风火火的场面，甚至有些惊恐，紧紧拉着我的手，说：“妈妈妈妈，怎么了？”我笑着安慰道：“没事的，只是人太多了。”

    等一切归于平静时，我和女儿也站在了车里，只是再多一个人的话，恐怕就没有立足之地了。我扫了一眼，不到二十个座位的车子里，连大带小的不少于四十个人吧。刚才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的司机和售票员，最后上的车，见人都装完了，车子也就出发了。

    到了城外，满满当当的车厢里，突然听到吵吵嚷嚷声，我仔细一听，才明白是售票员和一个女乘客为了几毛钱的车费吵了起来。一个说是乘过节乱涨价，一个说一直就这个价，互有道理，各不相让。为了几毛钱的事打了半天的嘴巴官司，我听了都觉得累。售票员一气之下让司机停了车，要那个女乘客下去，僵持了一会，其他的乘客都催着快开车，争吵的事也不知是不是不了了之了。

    路程并不是很远，大约半个小时左右就到了小镇，但离家里还有十多里的路，又没有公汽可座，只有“麻木”我和女儿一路颠簸回到家里，正好听到母亲在说：“怎么一个也不回来？”而我站在家里，就像脱下溜冰鞋站在坚实的土地上的那一刻，心里踏实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