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以为这是位击鼓伸冤的可怜女子时,她却吓掉众人下巴地对前来开门的门房道:“我是知县大人的结发妻。”
知县大人的结发妻?众人面面相觑。
那位清廉高洁、外貌清俊,令许多未出嫁闺女芳心暗许的知县大人,竟然已有结发妻?
“我们家大人尚未娶亲啊!”门房愕愣,一是为女子的出众美貌,二是因她的身分。
“他娶了!”讨厌作戏的管蒲剑一下子就卸下楚楚可怜的面具“那年他进京赶考的时候,盘缠用尽,借住我家,应我父亲要求,娶了我为妻,允诺一中进士就来接我,我左等右等等不到人,今日知他在知兴县当县令,故来寻夫,快去给我通报!”不要让老娘在炽阳底下装怨妇!
这都是那位知县大人的“好”主意,为预防她的女子身分产生谣言,干脆要她以妻子的身分出现,就可堂而皇之与他出双入对,不为他人所怀疑。
“但你别忘了,咱们的约是一年一签。”她提醒他“等约满我就会离开,到时你怎么解释?”总不可能签约签一辈子吧!
没想到那位知县大人脸上竟毫无困扰,理所当然地道:“你的个性如此凶悍,到时休了你便可!”
这个男人真是懂得如何惹她生气啊!
要她当个悍妇,那还不简单?在这一年期间,她一定会整得他死去活来!
过了好一会,收到通报的杜夷方快步走来。
“夫人?”惊讶表情十足。
还真的是知县大人的结发妻!围观在门口的民众双眸几乎暴突。
“夫君”管蒲剑甩着水袖,冲上阶梯。
正当众人以为会是场令人感动到掉眼泪的夫妻相逢剧目时,未料“知县夫人”竟然将手上的包袱直接打上杜夷方的胸口,猝不及防的杜夷方闷哼了声。
“不是说一中了进士就会来接我?接到哪去了?你这死没良心的!是不是打算将咱俩的婚事当没这回事?啊?你说啊?死没良心的!”手上的包袱用力甩向他的胸口,一下又一下。
这女人这女人是在作戏,还是借机报复?
也不想想自己深怀武功,内力高强,每一下都像是要把他的五脏六腑打出来似的!
虽然他的武功不如她,但还没差劲到连个一两招都应付不了,他忙截下那“杀人兵器”好声好气地道:“为夫的是因公事繁忙,尚未抽得出身过去迎接夫人,夫人别见怪啊!”“真是公事繁忙?”她瞪他。
“是!”杜夷方点头“我可是无一日不想着夫人!”
“真的?”这男人的嘴巴很贱,没想到说起甜言蜜语倒还挺动听的。
“夫人快进屋,别让日阳烤伤了。”杜夷方手揽上她的腰。
一感觉到大手扣上腰间,管蒲剑下意识就要掰断他的手指头。
“夫人!”杜夷方连忙高声提醒她的身分。
管蒲剑咬牙忍住冲动。“不用揽我的腰吧?”她低声咬耳朵。
“民众在看。”
“干啥扮恩爱?”没说要做到这一步吧!
“我的体贴,你的凶悍,这样才能显示出到时我休了你多理所当然!”
管蒲剑微眯美眸“你还真是为了自个的好名声无所不用其极啊!”“那是当然。”他浅笑“我可是个人人称赞的父母官。”
“明明是个”
“贼”字还未出口,小嘴就被大掌所捂住。
“夫人,你是不是忘了本分啊?”
她还真是气到忘了!想到这个男人如此的虚伪,就让她心头有气!
原本,雇主请保镖的理由不需要特别让保镖知道,这也可以让保镖在执行任务时,不会因为本身价值观影响了工作,但是雇主仍可视情况决定是否要告知保镖;而杜夷方为了将来行事方便,便选择坦然告知。
其实,若是他突然要她穿黑衣,跟着他潜入民居,偷窃财物,已被签约的管蒲剑就算心中有再多疑惑,也不能发问──这是古家堡的规定,毕竟古家堡从不挑客人,他们只挑钱!
古家堡从来就不是什么正义之士,只要有钱就请得动古家堡的保镖,这是一个没有善恶分际的地方。
所以他选择坦白,让管蒲剑心中有些小小惊讶,但也看他更不齿!
堂堂一个县令,竟去当贼,而且还在民众面前扮清廉、装高洁,真是恶心得让她想吐!
聘请保镖的费用必定也是窃来的吧?
知兴县的人民真是倒霉透了,竟有个贼人父母官!
“我当然记得。她咬牙切齿“我一定会完美地完成我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