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韩玉梁把身上乱七八糟的各种功法全都运到极限,也不可能以血肉之躯抵挡住一发拍脸火箭弹。
那样被正面击中的下场,必然是血肉横飞肢体四散,就此魂归天外,成了陌生世界一个茫然新鬼。
所以看到窗边破烂墙壁上的大片血痕后,张萤微得意一笑,听着另一边枪声更急,跳下货车,匆匆钻入路对面一辆漆黑轿车中,扬长而去。
可惜她不知道,血肉飞溅不假,但是,里头并没有韩玉梁一根汗毛。
千钧一发之际,他运力一转,冒着被那把刀开膛破肚的风险,和身后那个女人猛地交换了位置。
旋即,狠狠一掌拍在她胸前,靠反震之力向后倒飞而出。
爆炸的火光,几乎舔过他的鼻尖。
气浪好似海潮劈面轰来,韩玉梁不敢强顶,索性提劲轻身,顺风倒飘。
可没想到,那火箭弹将那女人半边身子炸个粉碎同时,还散开一片破碎弹片。
简直就像在不到一丈的距离下,被人正对着放了一筒暴雨梨花钉。
韩玉梁躲避不及,只得双臂一错,护住头面,阵阵裂痛从各处传来,这一次明亏,着实吃得不轻。
耳中阵阵轰鸣,胸腹气血翻涌,遍体皆是伤痕,他上次被相府千金设局逼到穿越的绝境中时,也没让自己狼狈成这副样子。
让叶春樱看到,怕是得白着脸背过气去。
担心张萤微过来追击,他先挪到角落,将体内刺着的刀拔出,点住穴道止血,凝神理顺胸中浊气。
一口长气刚刚吐出,汪媚筠从门外举枪闪身进来,瞄他一眼,皱眉问:“怎么搞得,伤成这样?”
“上了恶当,下次不会了。”韩玉梁挤出一丝微笑,站起道,“外头如何?”
“狙击手撤了,咱们自己人占了上风。”汪媚筠颇为满意,“他们这次损失并不小,很多没来得及撤走的东西只能销毁,最后一批撤出的车还被眼线锁定,有机会把他们一网打尽……算了,出去再说,楼下的火越来越大了,我可不想陪你在这儿变烤乳猪。”
说着,她大步过来,弯腰准备架起他。
可没想到,张萤微放心大意,那个神出鬼没的狙击手却并没有直接离开。
当啷一声脆响,一个手雷穿窗而入,咕噜噜滚在地上。
韩玉梁反应极快,知道过去丢开手雷已来不及,张开双臂把汪媚筠一扑,压着她横飞出门口,真气布满后背。
果不其然,轰的一声,四散弹片结结实实打在了他背后。
感觉这会儿站起来喝瓶水,他都能原地变身大号洒水壶。
“混蛋!”汪媚筠恼火至极,但知道追到破洞处还击也讨不了好,赶紧抽身而出,看着韩玉梁血肉模糊的脊梁,急忙把他扛起架住,颤声问,“阿梁,你还行不行?”
韩玉梁提前运气,一身钢筋铁骨并没受什么致命伤,远不如先前那火箭弹来的猝不及防,但听出汪媚筠是真在着急,自然要装着奄奄一息的样子道:“媚筠……不行……你就先走吧。”
汪媚筠一皱眉头,索性弯腰把他背到后面,拉过双手绕在自己胸前,“抓紧,你可真够沉的,也不知道你这么重的身子怎么还能蹦那么高。”
韩玉梁可不愿为了演戏真的耽误逃走,哈哈一笑,顺手在她乳房上摸了一把,反而拦腰抱起了她,几个大步便冲到楼梯间,飞身隔栏跳下,“因为我有轻功啊。”
汪媚筠也不着恼,等被放到地上,确认下面没人伏击,才收起枪,狐疑打量着他,“你真没事?”
“我肉瓷实,这种皮外伤,死不了。”韩玉梁摸了摸刀口,苦笑道,“就是流血太多,头有点晕了。”
汪媚筠匆匆到大门口看了一眼,外面枪声仍在持续,但方位已经变化了不少,远远转移到了另一个路口。
她这才松了口气,过来扶住他,“走吧,咱们今晚的任务结束了。”
韩玉梁顺手捏了捏她的屁股,“真遗憾啊,你要的东西没找到。”
“不急,”她懒得闪躲,反正里面还有垫着的东西,“还会有机会的。而且不会太久,我有预感,咱们跟冥王,马上要动真格的了。”
搀扶着走出大门不远,一辆很朴实的轿车停在他们身边,车门打开,驾驶席上是已经露出本来面目的舒子辰。
汪媚筠把韩玉梁塞进靠里的位置,自己跟进去坐下,沉声说:“去医院,阿梁伤得不轻。”
舒子辰扭头看了一眼,点点头,踩下油门调头就走。
韩玉梁想坐起来,但汪媚筠双手一抱,把他脑袋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那里的修饰物最少,保持着她原本的性感魅惑。她将他一压,柔声说:“别乱动,免得失血更多。”
这种坐车方式是他最喜欢的,车不晕人人自晕,索性安然躺着。
汪媚筠开口简单说了一下里面发生的事,顺口问了问外面的情形。但外面舒子辰并未参与,说是沈幽和晁辉两人分头领军,总负责人是昨晚才下飞机的雪廊二把手,孟燕魂。
听到这个,韩玉梁和汪媚筠一起想到了在里面偷听到的流言。
韩玉梁是外人不好开口,汪媚筠则直截了当问:“耗子,我在里面听黑星的小头头说,咱们老大没了。真的假的?”
舒子辰并未直接回答,沉默了几十秒,才对着后视镜露出一丝苦笑,轻声说:“暂时还不知道最后结果,情况不是太乐观。也许……以后雪廊里头,就没有雪狼了。”
“啊?”韩玉梁没听懂,皱眉看向汪媚筠。
她拍了拍他的脸,小声解惑,“老大的代号是雪狼,反犬旁的狼,他……算是酒吧里大家的向心力吧。”
“老孟其实也挂了彩,听说童梦气得把家里的电视都砸了,说他今晚要多受一点伤回去就离婚。啧……结婚这么多年了,还是个暴脾气。”
汪媚筠踌躇片刻,轻声问:“那……心梅呢?”
“妹妹陪着她,一起飞南洋去了,大概不找到人不会回来的。这种事,可以理解,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然……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
汪媚筠沉默片刻,幽幽叹了口气,“你们这行,最后……果然还是免不了这个下场。”
舒子辰倒是很看得开,笑了笑,说:“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你看我就不急着谈恋爱结婚生孩子。”
他们之后又聊了些事,韩玉梁听不懂,也懒得放在心上。
他这会儿满脑子惦记的,已经是该如何把这次受的苦吃的痛,在冥王那帮人身上讨回来。
叶春樱挺喜欢的那个东瀛男演员在演一个银行职员时的名台词——以牙还牙,加倍奉还——就很符合他此刻的心境。
不过他这人睚眦必报,加倍还有点不足,怎么也要翻个几番,把他们连根拔掉才能平心静气。
还有张萤微,再让她落在自己手中,不把她从人奸成尸,以后淫贼这行他就干脆金盆洗手得了。
胡思乱想一阵,车开进了南城区惟一那家综合医院。下车后,汪媚筠和舒子辰一左一右,径直把韩玉梁搀进了上次他才来拜访过的那栋小楼。
巧得很,接诊台值班的小护士,竟然就是上次在韩玉梁眼前吓得尿了一地的那个。
他路上就撤掉了碍事儿的伪装,对方自然轻松就认了出来。
她先是惊喜地喊了声是你,跟着略一检查伤口,吓得尖叫一声,扭身跑去打内线,急匆匆大声说:“薛大夫!薛大夫你还没下班吧?求你,再晚点走吧,来了个病号,是我认识的人,他伤得好重,满身弹片,还中了一刀!”
电话那头的医生似乎已经交接完工作,不太乐意,可这小护士还挺能缠,软磨硬泡好话说尽,愣是把那位薛大夫给留了下来。
韩玉梁侧躺在病床上被推着进电梯的时候,才突然想起,叶春樱那个偶像薛蝉衣,不就是这儿挺有名的枪伤处理专家吗?
难道是那个知了壳?
嘶……要真是她,是不是该给叶春樱打个电话,让她来和偶像近距离见个面,免费握手合影什么的。
看了一眼登记表,那护士一路小跑追过来,站在病床边说:“大哥,这个……这个登记表上应该不是你的真名吧?”
汪媚筠笑着说:“怎么?这栋楼什么时候要求非得真实信息登记不可了?”
那小护士为难地说:“那……你也不能给他登记成大淫棍啊,哪儿有人这样起假名的。”
汪媚筠指了指他的手,“喏,这家伙都这副样子了,手还一有机会就往我大腿上跑,起个这假名,不委屈他吧?”
汪媚筠还没卸妆,那小护士看了一眼韩玉梁,神情很诚实地变化出了“你可真没品位”的讯息。
“大哥,那你叫什么名字啊?上次多亏了你我才保住了小命,我一直想谢谢你呢。”
“韩玉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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