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开了

    青青的瓦，白白的墙，小山村座落在一条长长的溪流旁，不远处的桃林拥着它，村头的一棵百年柳树，长长的柳枝倒垂着贴上了水面，水中便倒映出柳树的英姿。

    桃子疏着两条粗粗的长辫子，一左一右随步摆动，洁白色的衣裙裹着俊美的身子，脸上荡漾着桃花一样的笑容，朝着小溪走来。

    “桃子姐，你真的想嫁到山那边去吗？”一身绿衣的柳叶边洗着衣边问她。

    桃子的脸微微一红，没说话，默默地洗着手中的衣。

    柳叶的奶奶也来到了溪边，把柳叶洗好的衣服放入竹篮中，迈着小脚慢慢走去。

    “叶子，你这个女孩真的不错，抽空总会回来看望两位老人，还帮他们做家务。”桃子温柔的声音传出樱桃小口。

    “呵呵”柳叶笑笑，随手折下了一枝柳条，编成了柳环，把柳环放入溪中，一荡一荡玩起来。

    桃子洗好衣，站起身来，柳叶帮着拎起了竹篮，好沉。

    村边的桃花开了，满眼一片红。

    桃子瞎眼的父亲坐在堂屋中，柳叶闻到一股刺鼻的中药味，叫了声叔。

    看着这位从小和自己的父亲一起长大的叔叔，一个月前为了开山采石被炸瞎了双眼，家庭的顶梁柱瞬时成了家庭的包袱，柳叶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柳叶的一家已从小山村走了出去，到了另外的一个城市，远离了山村的宁静，步入城市嘲杂的人流中。

    帮桃子晾好了衣服，柳叶走出了桃子家。

    年芳二十的桃子是村里妙龄女子中最美的女子，她有一对好看的酒窝，一双弯弯的柳叶眉，不用修饰，笑起来更是好看极了，整齐洁白的玉米牙，惹得柳叶做梦也想它，典型的江南美女。

    十里外的山村中有名气的媒婆早期在上海做过事，能说会道，是个基督教徙，现在回老家养老了，每次做媒八九不离十总能成功。

    媒婆来了，柳叶不喜欢她。因为她知道祥子哥没指望了。

    祥子在镇上的中学教书，桃子却没能考上大学，在镇上的一个个体企业做会计。

    果真，桃子被许了人家，是小镇上吴厂长的儿子吴明。

    柳叶快步跑去告诉了祥子，祥子没说话，转身去找桃子。

    桃子站在桃花下，祥子站在桃林边的小路上，他突然过去抓住桃子就往那个小时办家家的山洞中跑，柳叶偷偷地跟着。

    洞中传来桃子的哭泣声，祥子的咆哮声

    祥子病倒了，医生说是伤寒，却怎么医也断不了根，一天天发烧，稍好一点便躺在床上看书，想聊以自慰，可心灵情感的泛滥一旦成海，却怎么也平静不了，不见好。

    柳叶每回到山村都会去看祥子，祥子一直当柳叶是小妹妹，总嘱咐她在工厂要多学，多问，多干，还要多读一些对自己有用的书，鼓励她自考成人大学。

    柳叶在祥子的帮助下，在各方面都取得了很大的进步，满怀的自信洋溢在她的脸上。

    明媚的阳光，吱吱的小鸟，花香的小路，祥子拿着一本书，找了块石头坐下，静静地翻着。

    一会儿，他眯上了眼，躺在了青青的草地上。

    “油菜花，芥菜花，我们在办家家。”天真的童谣惊醒了梦中的祥子。他一翻身坐起，看那一片红艳艳的桃林，桃花红红地铺向天涯，竟然看到了桃林下的桃子，桃子怔怔地目视着祥子，淡淡地一笑，脸上布满伤感的愁，眼神浸溢出无助的莫奈。

    祥子还没向桃子问候一声，桃子一转身走了，身后跟着那一群天真的孩子，边走边唱着油菜花的歌谣。

    祥子的一串热泪便滴在了衣襟上。

    过年时，柳叶参加了桃子的婚礼，吴明高兴地迎娶了桃子，桃子走的时候没有哭，可柳叶知道桃子在心里哭，泪在心里流。

    桃子走的时候很风光，嫁妆拉了满满的三卡车，光被子就有十八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