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戈回到家里,把自己的兵器全部找了出来。一柄长刀,他平时练刀用的,当然不如老捕快那把好,一杆三尖猎叉,一柄五寸长的解腕匕首,一副弓箭,一只小弩,三个猎熊用的夹子。
雨渐渐大了起来,伴着雷电,雷声越来越响,雨珠一粒粒砸在脸上生疼。他一个人全副武装缓缓地向祠堂走去。
家轩先生一脸青肿,用绷带吊着膀子,一瘸一拐地打着伞正带着四五个村里的姑娘媳妇也向祠堂去,看见吴戈,吓得说不出话来,一行人都木在雨里了。
祠堂的大门敞开着。祠堂进门是一个大院子,里面才是正厅。正厅屋檐下燃着一堆火。映着火光,吴戈一进去就看见老捕快的尸体高高地吊在院里的老槐树上,在风雨中晃动着。祠堂里“三让两家天下,一剑万世千秋”和“延陵世泽,渤海家声”的对联也被砸烂了乱扔在雨地里。
淮北七虎都在正厅里吃喝,大门关着,看不见他们的人,雷声雨声也掩不住他们的喧哗。
吴戈轻轻走进院子里,在台阶下安好了三个铁夹。然后走回院子门口,把带来的三十多枝箭调到最就手的位置,小弩上好弦,挎在左肩下。老捕快被吊得很高,他够不着,只好一刀砍断了吊着尸体的绳子,老捕快的尸体噗地跌在泥地里。
屋门吱地一声给推开了,一个人晃晃悠悠走了出来,兀自喃喃地说,是不是那些乡巴佬们送大闺女来了。他一眼见着吴戈,不禁吃了一惊,还没看出高大的吴戈只是个孩子。
吴戈说,狗强盗,我给爷爷报仇来了。
他一说话,对方倒听出他是个半大小子,哈哈大笑一声,说,哪里来的小鸡巴孩来找死,就从腰间抽出一把刀来。
吴戈开弓就是一箭。那人回刀一格,当地一声将箭打飞,那箭崩地一声钉在屋檐上。便在这时,他只觉得手臂一麻,竟中了一箭,尚未觉出疼,只这一缓,咽喉已被第三箭射穿,登时摔倒在门槛上。
吴戈跟蛮巴亥学过两年多的连珠箭,虽然还不能跟蛮巴亥比,但也能转眼间连射三箭。因为求快,前两箭力道不足,准头也欠佳,但第三箭才是真正射人的。
屋里其他六人听得有异,一下鼓噪起来,纷纷起身拉开门向门外窜去。吴戈这时也顾不得瞄准,连珠箭不停地对着门射去,里面的人一面用兵器格挡,一面仍往外冲,无奈吴戈这箭时猛时轻,但来得极快,雨点般直射将去,他们一时竟冲不出来。
吴戈一阵猛射后,反手一抓,抓了个空,知道这转瞬间三十多枝箭都射完了。再定睛一看,屋里的人冲出了三个,另有两个正一人抱着一个——除了射倒的第一个人,他这一通连珠箭又射倒了一个。那人大约是跟老捕快相斗时胳膊受了伤,还吊着绷带,因此不便挡箭,其他五人一箭没中,而这一个人竟中了五六箭之多,眼见是不活了。 冲出来的三个人中当先一人大喝一声挥刀就扑了过来,谁知刚一冲下台阶,只听铮地一声,就踩上了一个夹子,疼得他高声惨叫,滚倒在地。这铁夹是关外猎人猎黑熊所用,两个径长一尺的半圆铁夹,上面全是钉钯一般的利齿,用强力机括撑开,这一夹之下,只怕腿骨都要被夹断。这人一倒地,便想撑起身来,谁知铮地一声右手又按上了一个铁夹,顿时疼得他闭过气去。他一个同伴连忙过去抱住他,想帮他扳开铁夹。另外一人使的是两枝短枪,低喝一声慢慢向吴戈逼去,同时小心地看着地下,以防另有机关。
吴戈用右手将猎叉夹在腋下,叉尖触地,使了一招夹枪棒的起手式。那人小心翼翼地走近,然后猛地一个箭步跃进圈子,左手枪直刺吴戈胸口。吴戈钢叉往上一格,谁知他这一枪却是虚招,反手一引就将吴戈的猎叉带开,右手枪立刻递了出来,猛刺吴戈面门。吴戈一低头,左手却将肩下小弩的机括一扳,噗地一声一枝短弩就射了出去。那人完全没料到这一弩,这时距离已经太近,就弃枪用手一挡。然而这小弩劲道太强,一弩竟将他手掌射穿,穿过他的手深深钉进了他的面门。
这人訇然往后摔倒在地,其他人竟不知他中了什么暗算。一人仍在帮受伤的那个拆铁夹,另两个放下同伴尸体,一左一右逼了上来。
吴戈刚将短弩扔开,就见眼前一道黑影一闪,不知什么兵器袭来。他连忙往边上跳开,然而这黑影在空中一兜如影随形,啪地一声他背上已重重地挨了一下。原来这人怕他还要施暗算,就以长鞭远攻。
吴戈从未见过这种长鞭,这一鞭已打得他后背的衣服几乎全碎了,疼得他浑身直抽,知道肯定皮开肉绽。那人更不停手,一鞭鞭溅得泥水四下飞舞,吴戈眼中溅了一些,尚来不及抹去,腿上又中了一鞭。他登时站立不稳,一跤滚进泥里。那人稳占上风,并不手软,仍是一鞭鞭过来。吴戈往树后一闪,谁知那鞭如长了眼睛,绕过大树,又抽在吴戈大腿上。吴戈灵机一动,往院中一滚,将将闪过一鞭,只听又是铮地一声,那一鞭竟正打在吴戈设的最后一个铁夹上,那铁夹立时弹起,夹住了长鞭。这铁夹总有六七斤重,那人一下不明所以,长鞭立刻舞不起来,如同被捏住了七寸的毒蛇一般不再灵动诡幻。吴戈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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