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无情的下着。
她在跑,不住的奔跑。
人不时往后瞧着。
突然,有什么绊了她的脚,她狼狈的摔倒在地,满身泥滓。
她着急的想站起来,猛然有人狠踹了她的头再拉起,她恐惧的喊出声,对方立刻将她翻过身来,天空一道闪电劈落,照亮街道,也照亮歹徒的脸。
聂凡。
戴敏敏倏地张眸,浑身冷汗起身,难以置信的望着枕边的丈夫。
似是察觉她的仓皇,聂凡揉了揉睡得迷蒙的眼一问“怎么,又作恶梦了?”
她在昏暗中瞪着他,当他手伸过来握着她发汗冰冷的小手时,她才恍然惊醒。
“这次梦见了什么?”聂凡问。
“我梦见”她曝嚅着,犹豫该怎么说明梦境。
“还怕吗?”他将妻子揽入怀“要不要喝水?”
她全身僵直的由他抱着。
凶手,是丈夫?
这怎么可能?
可她看得很清楚,那脸真的是他。
除了他以外,永成县没第二个这般俊美的男子。
对了,宝石,她记得凶手是有戴宝石戒指的。
她把聂凡的右手拉起,手指上并无任何饰品,另一手亦然。
聂凡没有戴戒指、饰品的习惯,这她知道的,所以不是他,聂凡也不可能是杀人凶手。
但她为什么会梦见他?
这梦的意义在哪里?
“你梦到什么了?在哪发生?被俘的姑娘长相呢?这次有没有看到凶手的模样?”聂凡问。
“我梦到我在条小巷子里跑”她发现她因为专注聂凡的关系,其他方面都忘光了。“这次梦太短暂,我几乎什么都没记着。”
“怎会这样?”聂凡烦躁的啧了声“我本打算这次就你梦出的资讯,来个以逸待劳。”
“以逸待劳?”
“案件大概都在你梦到的三四天后发生,我们可以在那个时候,派捕快在那几天,暗中躲藏在案件发生地点,就可以直接逮到凶手又能保护受害的姑娘了。”
戴敏敏恍然大悟“难怪你希望第三个案件发生,就是为了当场逮到凶手?”
“没错。”聂凡点头“或是直接找个人穿着梦中受害者的衣服,去诱引凶手出现,这都是我想到的方法。”
但她梦到的凶手就是他啊。
聂凡是父母官,是县令大人,他怎么可能是杀人犯,那梦一定有问题,它不是预知梦,是胡思乱想的梦境。
是的,一定是这样。
聂凡思索了后道:“我这几天吩咐捕快加强巡逻,”他问“作案时间是白天还晚上?”
“这次是晚上,雨夜。”
“我明早再吩咐。”今晚没下雨,不用费心。
他摆好枕头“先睡吧。”戴敏敏躺在枕头上看着丈夫。
她一定要想出个办法,证明今晚的梦是个错误。
聂凡,她最心爱的丈夫,绝不可能是凶手!
隔日,聂凡在县衙处理公务时,戴敏敏带着喜儿,凭着小时候的印象,搭着马车来到郊区一间小茅屋。
喜儿不晓得夫人为何突然来这个看似破旧之处,很是好奇。
“你先别问,我做事必有我的道理。”在屋前,戴敏敏如此对着喜儿道。
“奴婢知晓。”喜儿觉得这知县夫人还真是越来越有主母架势了,以前她的姿态常不自觉的驼背,现在却是站得挺直,连说话都有气势了。
“麻烦你在外头守着。”戴敏敏吩咐。
“是,夫人。”
戴敏敏敲了敲门,过了好一会儿,方有个中年妇女过来应门。
“请问陈半仙在吗?”
“很抱歉,陈半仙已经不算命了。”妇人道。
“请告诉他,小时候他曾算过我是仙女降世,如今我有一些事情想再跟他问清楚些,请他务必见我一面。”
“陈半仙现在身体很不好,恐怕是无能为力”
“请知县夫人进来吧。”屋内传出苍老混浊的声音。
“知县夫人?!”妇人诧异,连忙福身。“恕民妇失礼。”
“没关系。”戴敏敏摇头要她免礼。
这陈半仙虽然已是风烛残年,依然是个传奇般的存在,她根本未说出她是谁,他却早算出她今日会登门拜访,是吧?
戴敏敏会这么推测,是因为陈半仙是个眼瞎的老人,且不良于行,早年就茧居在此,甚少出门,不可能光听她的声音就知道她是谁,据传他因为泄露太多天机,故身有伤残。
“知县夫人请进。”妇人退于门后,邀请她进入。
陈半仙人半坐卧在床上,他身子看起来似乎比印象中还要差了。
戴敏敏记得那年,母亲带她来算命时,陈半仙的身子就不太好,她十分惧怕他白浊的眼珠子,现在可能人大了,故敢直视了。
“知县夫人,你的特殊体质更甚以往了。”陈半仙的嗓音很哑,似是受了伤。
“我现在会作预知梦了。”
“因为你嫁了一个平凡的人。”
“你是指知县?”
“而知县的不平凡,是因为他身边还有另一个特殊人物,长年的同居生活,多少让他也变得与众不同,但未在他身上表露出来,反而,因为你们俩的成亲,使得夫人拥有了其他的力量。”
原来,这就是她成亲后,连预知梦都会作的原因?
“半仙,你说的那个特殊人物,是否是指他的姑丈,殷华?”
陈半仙笑笑“这是他人的事,不便说。”
“我明白,我不会再问。”她心里多少有底。
“我今日会来,最主要是因为我昨晚做了一个预知梦,梦到凶手的脸,但他竟是我的丈夫,这让我很困扰,因为我相信我丈夫绝对不是犯人,所以我想那梦应该还有其他意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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