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及,其余两个妹妹分别十三与十岁,要指望重病的凤夫人酿酒,商家怎么敢想?
但,若是相信凤绮霠的话,这酒若非凤夫人去酿就是尚未及的凤家三殊得要一肩挑起重责大任,把希望寄托在三个乳臭未干的女娃儿身上,有哪一个商家有这样的胆识?
在此状况下,自然全都逼着退还早已下订的钱银,再加上凤夫人长年调理身子的药材所费不赀,药铺听闻凤家让人逼债,着急药钱让凤家赖去,也上门来取药钱。
十五岁的凤绮霠哪来的法子一下找出这么多银两?无计可施之下,她只好求助于唯一愿意宽限给酒期限的郑员外;郑员外一口答应吃下所有的债权,还借了银两让凤绮霠安葬爹亲,却不料只过了半个月,郑员外居然拿着日前凤绮霠亲笔所写的借条上门逼债。
“五百两,本金加上利息,你想我郑某人家是开善堂的?三年,我都能把这五百两翻三翻了!”
见凤绮霠怒目瞪视着自己闷不吭声,郑员外收起借条,唇角一扭,主动提起了日前与凤绮霠口头约定的还款期限。
“郑员外,您明明就记得!”
十三岁的凤蔷雩从屋里冲了出来,抓起地上的小石子就往郑员外掷去,小脸上的怒意并未少于大姊多少。
“记得又如何?字据上白纸黑字可没提,我要你们现在还钱是我这个债主的权利!”
提脚作势要朝凤蔷雩踹去,郑员外唇角的笑越发令人作恶。
“蔷雩,带霁蝶回屋里去,别让娘担心。”
一个箭步上前护住妹妹,凤绮霠背上扎实地捱上郑员外那一脚,吃痛地皱起了眉,要大妹带着跟她从酒窖里出来的小妹回屋里去,以免娘亲担心。
“可是”
望着郑员外一脸的狞笑,凤蔷雩说什么也忍不下这一口气。
“你不听大姊的话?进去!”
对妹妹摇了摇头,凤绮霠不许她再多说,就怕傻楞望着她们的小妹会让这一切给吓坏。
“小蝶,进屋!”
忿忿旋身,凤蔷雩三步并作两步走回小妹身边伸手一抓,扯着凤霁蝶不由分说就往屋里走。
“二姊,会痛啦!”
眼神还定在大姊身上,凤霁蝶让二姊一扯,痛呼了声,没得选择,只能跟着进屋去。
“郑员外,请您看在跟我爹多年的交情上,让我们三年后再还款好吗?这期间的利息我保证一天都不会迟的。”
低声下气哀求绝不是凤绮霠的个性,但爹亲辞世之后一家的重担全上了她身,忍着自己向来刚烈的性子低声下气,是她不得不做的事。
“要是我不答应呢?”
仰头斜睨凤绮霠,郑员外挥了挥手,招来了候在外头的马车与几名大汉。
“郑员外,您这是打算做什么?”
眼睁睁看着几名大汉跟一辆明显要来载些什么的马车从偏门进来,凤绮霠语调激动,全身寒毛直竖,有不好的预感。
“先拿了我该拿的。你们酒窖里还有酒不是吗?”
郑员外前些日子来过凤家,当时便让他发现了酒窖里还有凤老爷生前酿的数十坛酒,于是贪念一起,才会打算藉此机会将酒窖里所有的酒据为己有。
“那是爹才酿的,酒都还没熟不能喝!郑员外,现在搬动那些酒,让它们离了酒窖会坏的!”
她爹就只余下这数十坛尚未熟成的酒,凤绮霠见郑员外想要动这些酒的歪脑筋,赶忙阻止。
“少说废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靠你爹留下的这些酒卖银两还我欠款,你觉得我有这么傻吗?酒没熟成不会拿去我家慢慢等吗?放在这等你们偷天换日?”
郑员外一把拉住想往酒窖跑去的凤绮霠,接着一甩,将她整个人甩向一旁,力道大得让凤绮霠笔直撞向柴堆,雪白的额头上撞出了一道鲜红。
“你们这些人把脏手拿开!谁也不许碰我爹的酒!”
远方酒窖传来凤蔷雩的高声喊叫,一听便知她正在努力制止那些个头高大得不象话的大汉们染指爹生前所酿的最后一批佳酿。
“二姊,这样他们会伤了你的。”
凤霁蝶稚嫩的声音随后传来,阻止二姊跟那些要搬空酒窖的叔叔们起冲突。
“死丫头!耙咬我!”
一声痛呼,接着就听见酒坛打破的声响。
“废物!小心我的酒!”
一听见酒坛破裂的声响,郑员外着急的跑上前去怒骂,就怕这最后一批凤家酒还没出凤家大门就全给砸烂了。
“蔷雩、霁蝶!你们快回屋里去!”
凤绮霠追在郑员外身后大喊,现在她担心的已不是酒窖里爹亲所遗留的最后一批酒,而是不用多想就知道正在誓死护卫那些酒的大妹与一心劝阻的小妹的安危。
“你也想阻拦?没门!”
旋身抓上追赶而来的凤绮霠,郑员外再奋力一推,又将她推向了柴堆,摔得一身是伤。
“蔷雩!霁蝶!”
被郑员外远远甩开,凤绮霠就再没听见酒窖里有妹妹们的声音,急得爬起了身,也顾不得自己一身是伤,额上还淌着血,赶忙又追上前去,嘴里大喊着两个妹妹的闺名,心上是又急又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