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彭聿伦的眼在此时已缓缓睁开。
“在想什么?”他爬坐而起,贴在她身侧轻问。
她的脸在床头小灯的映照下,仿佛透着一层薄薄的膜,那让他有种距离她相当遥远的错觉,心里感到有点慌,不禁出声打断她的思绪。
“啊?”她惊跳了下,这才注意到他已经醒来。“你怎么也睡着了?”
这时候才计较他为何睡在自己身边似乎太矫情了些,毕竟两人早就“睡”过了,才会“制造”出此刻在她肚里逐渐成形的那块肉。
“你不知道睡意会传染的吗?”他轻笑,解释着:“我看你睡得香甜,不知怎的,睡意也越来越浓,接着就不醒人事了。”
“”那不太吉利的话语。
彭聿伦心下一荡。
“你担心我?”他心里欢喜,小心地掩去心头的雀跃,佯装发现新大陆般追问。
打从她不经意闯进他心里的那瞬间起,至今这已经算是她最友善的回应,虽然不是什么浓情密意,却足以令他感到两人关系的长足进步,他再继续努力下去,相信总有一天能让她接受自己的心意。
“谁我才没有。”她愣了下,嘴硬地不肯承认,可颊侧的两朵小红云却泄漏了小女人的心思。
“惠灵。”他长臂一伸环住她的肩,沙哑的声音近距离地在她耳边响起,引起她一阵哆嗦。
“让我照顾你,好吗?”
如此温柔的话语和举动,教白惠灵几乎要举起白旗,但不行,她还没享受到爱
情的甜蜜,怎能如此轻易就投降咧!不可!不可啊!
“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她铁了心,咬牙不接受他的温柔。
“你现在身体和以前不一样了,接下来肚子会愈来愈大,你需要有人在身边照顾你。”他试着对她讲理,句句切入要点,提醒她将来生活中的需求。
“我不是说了吗?我可以照顾自己啦!”吼~~别再说了,愈说她愈觉得自己好脆弱,几乎都要答应他了呢!
“惠灵,就算你不为自己想,也该为我们的孩子”
“吼!抓到了吼!你就是为了孩子才这样!”她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硬是在鸡蛋里挑骨头。
“你在胡说些什么?”他瞠大双眼瞪她,对她的说法感到相当不可思议。“没有你就不会有孩子,我当然是以你为重啊!”“哼!你们男人就会说好听话。”她轻哼,拒绝听他的甜言蜜语。
“什么叫你们男人?”他眯下眼眸心闪动危险的诡光。“还有谁跟你说过你所谓的好听话?”
他说的全是发自内心的真心话,但既然她那么以为,他就顺着她的话往下接。只是还有谁对她说过类似的话力:
不可能,他很确定在那晚之前她还未经人事,理论上应该没有别的男人让她有这样的感觉难道是她和她老板之前有过什么,所以她才会有感而发?!
“什么还有谁?”她呆愣了下,当真皱起眉认真的思索起来。“被你这么一问,好像还真没有其他男人跟我说过那些有的没的耶!”
彭聿伦闭了闭眼,感觉心里浮起的巨石缓缓落地,但是——
“不过我们老板倒是常说,公司要是没有我,他该怎么办。连我提出辞呈时,他还求爷爷、告奶奶的拜托其他同事,帮他挽留我继续任职,这个算不算?”
在脑袋的记忆库里一阵翻箱倒柜之后,白惠灵天兵地想到自己递辞呈时老板的反应,并边说边笑地拿来当笑话讲。
彭聿伦的眼霎时瞠大,好不容易才放松的神经又瞬间紧绷。
“你老板,很喜欢你吧?”他小心翼翼的问道,就怕被她看穿他其实是个妒夫。
“不不不,不能这样说。”她伸出食指左右摇晃两下,煞有介事地分析。“应该说每一个女人他都喜欢,像只工蜂一样,这朵花沾点蜜,那朵花偷点糖,这样你懂了吼?”
“或许他对你特别不一样?”他心情复杂地再问。
是这女人太迟钝,还是他的感觉出错?
见到她老板那唯一的一次,他便察觉到那家伙看惠灵的眼神明显不同于看其他人,不过当时没有其他女人可以当佐证,他也没办法断言那男人就是对惠灵有意思,哎~~心情还真是复杂!
“是啦是啦!他三天两头约我吃饭倒是真的。”白惠灵没神经地坦言,可说完马上再补一句:“不过我没兴趣增加他芳名册的厚度,所以从来没有答应过。”
nice!彭聿伦的神经终于又放松了下来,接着便感觉自己有点无聊。
不管那家伙对惠灵有没有意思,现在惠灵辞职了,两人的互动也会因工作的切割而拉远。至少他感觉不到惠灵对老卿存有任何男女之间的好感或情愫,搞不懂自己在紧张个什么劲儿!
“喂!”突地,白惠灵用力地拍了下他的腿。
“啊?”他迅速回过神来。
“你没事问这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