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眸不带一丝感情盯着她苍白的脸色,雷佑桦掩去心痛的情绪,遏制将她拥入怀的欲望。事已至此,他必须完成这场戏,让她从此对他恨之入骨,那么她将来便不会对他惦念不忘。
她要学会忘记他,才能迎接真正的幸福。
“没话要说了吧?我可以走了吗?”他忽地出声,音调比任何一刻都要冷冽,不带丝毫的情感。
碎了一地的心,彷佛被冰封了,她愣住了好几秒,没法子做出任何反应。
“别再跟上来。”他漠然地丢下这一句,迅即旋身离去。
望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她已经没有伸手挽留的勇气。被彻底拒绝的难堪令两脚生了根,过往坚定的信念如今都化为灰烬,一点一滴地随着微风散落四周
像要惩罚他的口不对心,几天下来,雷佑桦都感到胸口处隐隐作痛,任凭他吞下多少止痛药,那丝丝的抽痛始终如影随形。
再也忍耐不了,他秘密地前往医院检查。
今时今日的社会,对于名人的各式各样状况都不会放过,只要找到些许的端倪,明天各大小媒体都会以此为重点新闻,他绝不能让记者捕风捉影,要是动摇了银行的业务,那可毁了他多年来的苦心经营。
“雷先生,”医生沉吟了片刻,看着分析报告。“你心脏的情况远比预期恶劣,单靠药物已经不可能减缓你心脏衰竭的情况,要尽快安排做手术,缝合左右心房间隔的缺失,再拖下去,只有换心才可以保住性命。”
雷佑桦平静的神情并没有因为医生的话而有任何的改变,像是从进入诊间的那刻起,他已预知情况会是如此的糟糕。
事实上,自从他十八岁那年因为一次心绞痛入院检查,他便知道自己活不久。他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左右心房的间隔存在一个缺口,该缺口的面积必须做手术才能修补,偏偏他同时缺少凝血因子,也就是说他极有可能在手术的过程中因为大量出血致死。
当时,他根本没有赌命的余地,父母早年因意外离世,家族生意一蹶不振,好不容易藉由康伯父的帮忙才保住,他也不敢依赖对方太多。要是他在那时候倒下,弟妹会如何,年迈的祖母又会如何?
所以他只好靠着药物控制病情,拖延至今已有十年了。
即使现今医学昌明,也没有药物可以补充他不足的凝血因子,就算伤口再细小,他还是可能死在手术台上。
这样的他,哪可能接受康柔的情感?不论他是否做手术,他都注定活得不长久,他们最终的结局就只有死别,与其要她承受永远失去他的痛苦,还不如不曾拥有过。
只是,这么多年来,他始终不忍心割断与她的连系。
他以为半是哄骗、半是逼迫可以让她跟弟弟结婚,偏偏她对他就是死心眼,尽管那夜哭着离开,最后还是对他死心塌地。
我不喜欢你。
他逼迫自己说出违心之论,以最绝情的语气告诉她,无论是哪个时空,他都不会对她抱有男女情爱。
在她身上砍下无形伤痕的同时,他承受的痛比她更甚。
但他能怎么做?跟她开始,然后要她看着他死去?他怎么可能要她承受这样的苦楚!
了解她的固执,所以他只能对她的明示暗示视若无睹,任凭别人如何苦心规劝,他依旧坚持对她只有兄妹情谊,满心以为终有一天她会死心转投他人怀抱。
偏偏,她没有。
因为清楚自己没能力让她幸福一辈子,于是他希望为她找到有这种能力的男人,但是她的心意不曾动摇饼,步步进逼得教他失去了理性,将她据为己有,最终只能用上最狠绝的言词,教她对他死心。
“雷先生?”医生眼见他一直不语,于是询问。
“嗯,我在听。”他回过神。“你的意思是不能再拖下去,要尽快做手术,那么成功机率有多少?”
医生翻阅他的病历。“雷先生,我想你本人也很清楚,在基因上,你缺少了凝血因子,虽然症状属于轻微,但在进行心脏手术这类高风险的手术时,是有可能导致大量出血”
“所以,我死在手术台上的机率比较高?”他平静地问。
“医学上并没有绝对,而且手术过程也较以前缩减了一半,就是说只要能控制出血的情况,成功率是偏高的。”医生就事论事。
“不过真的不能再延误,心房间隔的缺口有增大的趋势,导致心脏加速衰竭。雷先生,你要尽快决定。”
雷佑桦回应要再考虑以后便步出诊间。
他很清楚自己的心脏撑不了多久,最近疼痛的次数、程度都增加了,特别是拒绝了康柔以后,她惨白的容颜不时在眼前浮现,那输掉所有的神情令他呼吸不顺,剌痛由心窝慢慢地向外扩散,好几次教他痛得透不过气。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了?真的跟文华乐交往?抑或回家去?
他知道只要一通电话便能知道她的行踪,但是知道了又如何?他能跟她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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