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了一口气,庆幸一切依礼而行,未出纰漏,为人媳妇的第一关安然度过。
但是她高兴得太早了,紧绷的心口一放松,她一时步伐过大,不慎踩到大红嫁衣的裙摆,忽地踉跄,脚下不稳,眼看着就要出大糗,跌倒在地,在众多宾客面前大失四皇子妃的体面了,幸好身边的男人适时扶住她,使她免于颜面尽失,受人耻笑,不过他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小手蓦地一紧。
“冒冒失失的,这么迫不及待要嫁给我?”朗笑声沉沉响起。
咦!这声音好熟悉,不正经的调笑声好像不,一定是她想多了,声音和语调再像也不会是那个人,她嫁的人是夏侯祯而非甄夏。
稍稍压下失落的心情,宫徽羽涩笑地放开丈夫的搀扶,在喜娘的引导下她入了新房,坐上同样红得刺眼的大床,百子千孙被摊放在喜床上,两盏红烛燃着喜泪。
恍惚间,有人来闹洞房,说了几句令人面红耳热的下流话,哄笑声中夹杂着恶意的取笑,她听见“克妻”、“无子”、“恶鬼转世”等恶语,赌她何时上祖宗牌位。
“不用理会,是三皇子的人,逞口舌之勇不足为惧,你先歇一会儿,我去敬完酒后再来陪你。”
小手被轻捏了一下,爽朗的笑声渐远,腰背酸痛的宫徽羽内心狐疑骤增,要不是没见着长相,那醇厚的嗓音根本与那人无异,相似至极。
她想找个人来问,可是喜房内安静得听不到一丝声响,连喜娘都到外头看热闹,多收几个红包。
等待让人心慌,她的心情像在漫无边际的海面上划着轻舟,看似平静的视野不知何时会有大浪打来,将她这艘摇摇晃晃的小舟打翻。
想着想着,她忽然觉得肚子饿了,便不假思索地拿起手中的福寿果,也就是苹果张口一咬,入口的酸甜让她更饿了,不知不觉中她已啃完整颗苹果,只剩下布满牙印的果核。
“小姐,小姐,奴婢告诉你一个天大的惊喜,原来四皇子是我们认识的甄”伴随着开门关门声,有人进来了。
真什么,还有假皇子不成,还没吃饱的宫徽羽摸到洒在床上的花生,她拾起一颗剥壳。
“哎呀!我的祖宗,你怎么把福寿果给吃了,那要留着的,添福添寿添喜气,你把福气吃进肚子里了。”同样甫进门的喜娘扶着额叹气,哭笑不得地帮着毁尸灭迹,将果核一脚扫向床底。
原来不能吃啊?宫徽羽别扭的干笑。“福气在我肚子里不就表示我是有福之人,繁文褥节不重要啊!好生。”
“呃!你在吃什么?”天哪!头一回见到这般贪嘴的新娘子,她还是四皇子妃呢!真是叫人无言以对。
“花生。”她呐呐地咽下生花生。
一听是花生,喜娘顿时笑逐颜开,吉祥话顺口一出。“好生、好生,明年生个白胖娃儿,三年抱两娃,一个牵着一个抱,两个儿子,喊你娘,哥哥招手妹妹来,添个玉雕小郡主,儿女绕膝享清福”
“好,说得好,儿女绕膝,赏!”有儿有女,人生也就圆满了,再无所求。
“四皇子安。”喜娘福了福身,收下颇为沉重的红包。“都退下了,不用人侍候。”面色红润的男人一身酒气,身上的红袍映得他更加红光满面,一身风流。
“是。”
陪嫁过来的阿绣本想说什么,夏侯祯却一挥手,让她退出新房,她马上麻利地照办,打算赶紧回去安置陪嫁丫头的下人房,将四皇子就是甄公子的大喜讯告诉富春和众姐妹。
小姐如愿以偿了,不必再担心所嫁非人!
“难得看你像大家闺秀似的温婉安静,我不会在无意间拾到宝了吧!小羽儿。”她的端静令人发噱。
小羽儿?宫徽羽心头咯噔一下。“揭头巾。”
“看来你真的很急,先是迫不及待的投怀送抱,这会儿又急着入洞房,为夫若不满足你倒是为夫的不是。”真不容易呀!等待是值得的,该他的就是他的,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