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到婚宴结束,要是新郎官在结婚酒席上不是因为醉酒,就“呼呼”地大睡起来,那可真就出尽洋相了——阿喆这样想着,外面的天色渐渐地越来越明朗,对面那座三十多层高的大厦顶端又朝阳的光伸在了上面,一片明媚的橙黄色亮光缓缓地朝下移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阿喆就快开始瞌睡了,优染才从化妆间里面走出来,“踢踢踏踏”的高跟鞋的声音让阿喆睁开了眼睛,不看则已,一看就被眼前的人儿给惊呆了,我的老天爷!这还是那个优染么?
只见梨香挽着优染的手笑吟吟地走过来,新娘子身着雪白的抹胸婚纱裙,不宽也不窄,不长也不短,像是专门为她定做的一般,原本就有着曼妙曲线的身材,如今显得更加玲珑精细,更加凹凸有致了。清秀的瓜子脸上并没有过分的修饰,只是让借着她原本的脸型恰到好处地化了淡彩妆,有些部分被精致地强调了,比如那原本尖尖的下颌就显得圆润了一些,还有雪白如玉的颈项在水滴形耳坠的衬托下,显的更加光润修长了。白金耳坠在灯光下灼灼有光。优染摇曳着猫步朝阿喆盈盈地走过来,柳叶儿般的黛眉下面,清亮的眸子里含情脉脉,星光点点,长长的睫毛轻轻扇动,像是蝴蝶的翅膀在晨风的微抚下振翅欲飞。高高的发髻下面是光洁如月轮的额头,香腮上淡红微抹,整张脸就像盛开的百合花那样素雅高贵。
阿喆有那么一刹那觉得自己好渺小,渺小的就像蚂蚁那样。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是优染,她是纯洁的的公主!她是高贵的女王!
“先生真是好福气呀!能娶这么漂亮的新娘!”
那个翘着兰花指的化妆师在旁边阴阳怪气地说,又是艳羡又是谄媚。
“谢谢,”阿喆从眼前幻境中挣脱出来,一边激动地道谢一边付了钱。不知道为什么,这男化妆师变态的声音此刻在阿喆听来是如此的悦耳动听。
回到那辆雪佛兰旁边的时候,车头上已经被挂了一朵大红花,优染的爸爸开着车正从小区出来,路边的停车位上停了十多辆车,车头上都戴上了大红花。
阿喆随意用目光扫了一下,看见最前面哥哥坐在那辆宝马里时刻准备着,都来了!
阿喆牵着新娘子的手朝自己的那匹“骏马”走过去的时候,优染的爸爸把车开到他们前面挡住了,推开车门把优染拉进去,朝阿喆宽厚地笑了一笑:“现在还不能给你!”
阿喆讪讪地坐到车里,踩下油门。哥哥的车道在前面开路,送亲的车队跟在后面开上了车道,卷入了幸福的车流之中,朝幸福的殿堂开去。
今天出人意料地没有堵车,才花了二十多分钟,那座有名的天主教约瑟堂锋利的尖顶已然遥遥在望,越来越近,教堂的一砖一石在湛蓝的天下泛着青青的灰,苍苍的白。“当昂……当昂……当昂……”,教堂的钟声铺天盖地地响了起来,惊起广场上的白鸽“扑扑腾腾”地朝天空飞去,听起来悠远而肃穆,就像像是来自遥远空渺的苍穹的远古的召唤。
在离广场不远的地方,送亲的车队停了下来,那里停满了许多各式各样的车。
优染的爸爸牵着女儿的手放到阿喆的手心里,老泪横秋地点了点头。一对新人走在教堂中央铺着红色的地毯的走道上,灿烂的阳光普照洒在他们的身上,折射出了明亮而耀眼的光芒,尤其是优染那纯白色的长长的裙摆,随着她轻缓的脚步,在微风的吹拂下缓缓飘动,莹白如玉的脚踝在裙摆下时隐时现。两人心有灵犀地对望了一眼,穿过两边整齐而美丽的婚庆花篮,在伴娘伴郎的陪同下,各自怀着喜悦而肃穆的心情,缓缓地朝教堂里走去。
教堂内气氛肃穆而安祥,满座低声地谈论着的宾朋,一霎时间鸦雀无声,抬起头来把目光追随着这对天造地设的金童玉女。这座古老的圣殿内部全都用磨光大理石砌成,高大的石柱森然罗列,挑起了高敞的穹庐。教堂的两的侧窗玻璃是有关《圣经》的彩绘,近午的阳光从窗外谢谢地射在窗棂零上,让这些彩绘越显得色彩缤纷,亦真亦幻起来。
走在殿堂内摇曳辉煌的烛光里,走在瓦格纳的《婚礼进行曲》里,仿佛走进了中古世纪邃远的梦幻之中,阿喆和优染大气握在一起的手掌越攥越紧,仿佛都能听见彼此心中那颗“砰砰”跳动的心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