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有关?”
慕容熙摇了摇头,龙辉又问道:“北城姑娘?”
慕容熙点了点头。
龙辉又问道:“杜姑娘打翻醋坛子,不准你跟北城姑娘在一块?”
慕容熙摇头道:“跟小辣椒没关系,她已经回天马山庄了。是六妹的娘亲不准六妹与我来往。”
龙辉奇道:“当初酆都一战,三少你可是冒死抢回北城姑娘的魂魄,这个北城夫人也忒不近人情了吧!”
慕容熙叹道:“我们两家乃是世交,六妹的母亲自小就不喜欢我,说我不务正业,花天酒地,所以不愿意六妹与我在一块。”
龙辉道:“既然母亲不愿意,你便直接找北城世家的当家,只要说通了当家,我就不信一个妇道人家还能翻出天来。”
慕容熙笑得比哭还难看,说道:“恰好这位夫人就是北城家的一把手。”
龙辉吃了一惊,慕容熙继续说道:“六妹的父亲去得早,北城家便由她母亲把持,而且这妇道人家也不是普通的女流之辈,精明干练得很,将北城家经营得蒸蒸日上!”
龙辉奇道:“一个寡妇还能有这般本事?”
慕容熙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道:“谁说寡妇就没本事,现在这些武林寡妇厉害得很。韩家和天剑谷不也是如此么?”
龙辉想了想,也是如此,慕容熙拿起酒瓶仰头灌下,眼中带上三分醉态,叹道:“我现在是一肚子苦水,就算我跟六妹真能结成白首之盟,恐怕日后也得被这个丈母娘欺压凌辱啊!”
龙辉脑海中立即泛起那张娇媚妖娆的俏脸,不由生出同命相连的感觉,拿起酒坛便与慕容熙碰了一下,叹道:“不瞒三少,兄弟我也是一肚子苦水啊,咱们同为天涯沦落人!”
慕容熙呵呵道:“既然如此,咱们今天便不醉不归!”
慕容熙借酒浇愁,龙辉却是感怀自身,两人喝了一壶又一壶,顿时已经醉了八分,趴在桌子上稀里糊涂地耍酒疯。
慕容熙眯着醉眼道:“龙兄,你说我该怎么办?”
龙辉嗯了一声,涨着醉红的脸问道:“什么怎么办?”
慕容熙傻笑道:“我跟六妹的事啊,怎么样才能娶六妹过门?”
龙辉打了个酒嗝,说道:“剑走偏锋,大小通吃!”
慕容熙嘿嘿一笑,撑起身子道:“什么叫大小通吃?”
龙辉喃喃道:“大小通吃都不懂,你混什么吃的……就是把你丈母娘一并收了!”
慕容熙已经是醉得一塌糊涂,眯着眼睛道:“这个行么?”
龙辉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道:“行啊,有什么不行的……反正她也是个寡妇,只要你在床上收拾了这个女人,还怕她不乖乖听话……”
慕容熙嘿嘿笑道:“是,是,好主意……”
就在这时,大门砰的一声被震得粉碎,两人的酒顿时被吓得醒了七分,只见门外站着一名白衣女郎,正满面酡怒容地盯着屋内之人。
龙辉揉了揉眼睛道:“冰儿,你怎么会在这儿?”
楚婉冰咬唇道:“我要不是在这还听不到你的酒后真言呢,想不到你竟然如此卑鄙无耻下流!”
楚婉冰刚从穹宇台回来,对那所谓的武尊印玺甚是头疼,心烦意乱之下便到这飞絮酒楼散心,她点了几个小菜坐在雅间内观望窗外美景,一边平息紊乱的思绪,一边寻找对策,也就在这时,龙辉和慕容熙正好入座她隔壁的风光雅间。
楚婉冰本想悄悄离去,不与龙辉见面,但心里又放不下这小贼,于是便在隔壁呆着,心想他若是喝醉也好送他回去。
谁料,龙辉竟在酒后大放厥词,尤其是那句大小通吃简直把楚婉冰的肺都快气炸了,随后又想起奈何桥的那一幕,心里是既痛又悲,顿时按耐不住,冲过来踹门问罪。
龙辉再见爱妻,多日的牵挂也随之消散,急忙过去问道:“冰儿,这些天来你去哪啦?我担心死了!”
楚婉冰凤目含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反手便是一个耳光,怒道:“滚开,你要死就去死,别在这儿祸害天下!”
说罢扭头便走,龙辉赶紧追去,两人一前一后冲出酒楼,留下一脸茫然的慕容熙。
两人在玉京街头相互追逐,楚婉冰轻功虽高,然而龙辉却更胜一筹,几个起落便抢到了她跟前。
楚婉冰柳眉一扬,拔出佩剑刺向龙辉,那口剑器晶莹透亮,宛若无尘水晶,正是天剑谷两大神剑之一的无尘!龙辉不明所以,但看这丫头似乎下手极狠,于是也只能无奈迎战,手掌凝劲聚成一道气墙将无尘剑锁住。
楚婉冰娇哼一声,皓腕一拧,剑气旋转切割,将龙辉的气墙绞碎,随后剑尖又是一探,直勾勾地刺向龙辉心口。
龙辉这时酒劲都被吓走了,立即使了个游龙步,闪过这一剑,叫道:“臭丫头,你想谋杀亲夫吗!”
楚婉冰眼圈泛红,气鼓鼓地道:“嘴巴放干净点,臭不要脸的人渣!”
说话间嗖嗖地连出数剑,剑气恢弘刚烈,正是圣灵七绝之一神劫剑式。
龙辉捏出剑指,使了招剑灵,迎上无尘剑锋。
神劫剑式最重力量,而龙辉根基雄沉远非楚婉冰相比,故而一交手便高下立判,楚婉冰被震得整根手臂都麻了,宝剑几欲脱手。
楚婉冰顿感一阵心酸委屈,眼泪险些便掉了下来,娇喝道:“好啊,你这没良心的混蛋,干脆打死我算了!”
龙辉急忙收手,过去查探妻子伤势,楚婉冰见他走来,只觉得更加委屈和气恼,抬起莲足便是一脚扫来,龙辉反应极快,纵身跃起避开这一脚。
楚婉冰一不做二不休,改用左手握剑,划出几朵剑花劈了过去,龙辉怕进一步激怒她,故而处处忍让,皆是以防守躲闪为主。
楚婉冰是得势不饶人,一剑比一剑急,剑气激荡迅猛,生人难近。
两人一攻一守,竟在大街上大打出手,引得路人纷纷顿足围观,其中更有不少三教弟子,幸好楚婉冰此刻是以真身露面,再加上使用的是剑圣所传的正派心法,故而无人怀疑她的来历,可是楚婉冰的真身比起假身更为娇艳如花,那份夺天地造化的丽色将所有人都给震住了,这些人除了看打斗,还在欣赏美人轿靥,而且都对龙辉极为不满——这么一个美丽的小姑娘,亏你还舍得下手。
众人见状,无不生出护花之心,一个儒生跳将出来,指着龙辉喝道:“你也是须眉男子,堂堂六尺之躯,再与这位姑娘胡闹,可别怪小生不客气了……哎呀……”
尖叫声中,儒生被龙辉轻轻拿住心口,举过头顶,喝声:“去!”
扑通一下,就将他扔到一边去,众人见状,想出头的都是怯了。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急促的步伐,正是护城官军,将领喝道:“是谁在闹市喧哗斗殴!”
龙辉怒目一瞪,喝道:“瞎了你的狗眼,没看到本将军在跟夫人耍花腔吗!”那将领认出龙辉,急忙赔罪地道:“原来是龙将军,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楚婉冰心里暗骂道:“这些狗腿子都是小贼的手下,哪敢对他不敬,再斗下去与我不利。”
于是心生一计,哼道:“谁是你夫人,你这狗官仗着权势欲要对我不轨,今日我便是死也不会从你的!”
龙辉气得跺脚骂道:“臭丫头,你发什么疯,还不快跟我回家!”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只见一队人马围了过来,带头之人竟是宋王与晋王。
护城官军纷纷朝二王行礼并将事情禀告,宋王闻言眉头轻蹙,说道:“龙将军,这名女子真是你的妻子么?”
龙辉道:“回禀殿下,这女子乃小将明媒正娶的妻子。”
宋王奇道:“据本王所知,将军的妻子乃是江南第一才女,何时又多了这么一位侠女?”
楚婉冰还剑入鞘,施礼道:“殿下,妾身并不认识此人,他对前身满口胡言,说要纳我为妾,小女子不肯他便要用强,还请殿下替弱女做主!”
她说得如泣如诉,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再加上眉宇间透出那份隐约的天然娇媚,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护之情。
宋王说道:“龙将军,这位姑娘所言可是实情?”
龙辉恨不得就把楚婉冰这死丫头拎回家,在她圆润的翘臀上狠狠打上几个巴掌,把这丫头揍个痛快,好好宣泄心中怒气。
这时晋王开口道:“将军不是告病在家么,为何有如此精神在大街打斗?”
龙辉干咳道:“小将本是在家休养,奈何内子与在下闹了点矛盾,所以让两位殿下看笑话了。”
“哼!两位殿下不是看笑话,而是看到某些人恃强凌弱,欺辱英烈后裔!”
只见一名紫衣儒生缓缓走出,怒目相视。
宋王奇道:“靳先生何处此言?”
那名靳先生朝楚婉冰行礼道:“在下观姑娘所用剑诀甚是熟悉,敢问可是圣灵七绝?”
楚婉冰点了点头道:“正是,不知先生如何认得?”
靳先生道:“在下学海儒门云汉院主——靳紫衣,当年有幸得见剑圣与孔教主切磋武艺,故而识得。”
楚婉冰先是一愣,却听靳紫衣又道:“敢问姑娘可是姓楚?”
楚婉冰点头道:“正是。”
靳紫衣又道:“楚剑圣可是姑娘父亲?”
楚婉冰眼圈一红,咬唇道:“正是家父。”
剑圣遗孤出现帝都,顿时引来各方目光,人人都惊愕地望着这娇滴滴的女子。
靳紫衣哼道:“当日酆都大战,剑圣舍生取义,守护奈何桥,这份情操可谓感天动地,龙将军竟当街欺辱剑圣遗孤,就不怕受天下唾弃吗!”
龙辉元神受创,记忆已经陷入混乱,当日奈何桥的事已经记不清,再加上林碧柔等人不愿刺激他,故而将此事按下,所以龙辉此刻是满脸惊愕和狐疑,朝楚婉冰传音道:“冰儿,岳父他怎么……”
他这表情在楚婉冰眼中有说不出的厌恶,就像是对楚无缺的牺牲满不在乎般,顿时满腔怒火,暗骂道:“你这卑鄙无耻的狗贼,算我看错你啦!”
于是心生一计,朝靳紫衣行礼,垂泪道:“靳前辈,先父尸骨未寒,妾身却遭到这般欺辱,还望前辈替妾身做主!”
楚婉冰虽是无心使媚,但那股子的天然媚态却是不经意地表露出来,靳紫衣顿感心头酥软,说道:“楚姑娘请放心,靳紫衣定会替你讨个公道,否则岂不愧对剑圣在天之灵!”
靳紫衣此话一出,龙辉顿时陷入不义之境,无论是武林人士还是护城官军,人人都是义愤难填,磨拳擦脚便要拔刀相助。
龙辉此刻是叫苦连天,如今困境堪比当初魏雪芯的那次缉夫闹剧。
宋王暗忖道:“龙辉与齐王出征酆都,说不定两人已经结成联盟,虽未有十足证据,但还是防患于未然,不如趁这个机会叫他永无翻身之日!既然不能为我所用,便早日铲除,永绝后患!”
这时晋王朝宋王使了个眼神,两人一母同胞,顿时明白对方心意,于是下定决心收拾残局。
晋王掌控刑部,已经打定主意要将龙辉法办,于是说道:“龙将军,调戏良家妇女,可是犯了刑罚,还请将军随本王走一趟吧。”
说话间,士兵已经从四周围上来,欲要擒下龙辉。
龙辉脸色一沉,虎目一扫,凌厉气势破空而来,士兵莫敢仰视,不由自主地后退数步。
靳紫衣冷笑道:“龙将军好威风,果真不愧神勇之将。可惜却不知多行不义必自毙,大义之前,任你武功再高也敌不过天下公理!”
他说话间暗中释出儒家真气,真气化为清风吹拂而来,士兵被这股清风一吹,顿时精神大作,怯意大减,再次朝龙辉围过来。
龙辉心神一敛,自己虽不畏这些士兵,但若真的动手定会给有心人抓住痛脚,从中大做文章,说他恃强凌弱,仗势欺人,殴打官兵。
但若任由对方擒捕,一进刑部那便是晋王的天下,到时候可是再难翻身了。
此刻龙辉真是进退两难,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心中甚是焦急,楚婉冰眼中隐现一丝矛盾,但很快又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