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之有弹性,因此进去不难,而进去了之后那弹性就成为种紧吸之力,使廖志文感到舒服快无比。远非他自己的妻子所能及。当他达到了那最深处时,她也嘆息地,长长地吐出「呀」的一声。在一小时之后,廖志文已经走了之后,这个女人才愿意起身。因为她是那么慵倦。她这是一生最多高潮的一次,而且又是那么美满的高潮。
她仍然难以置信,怀疑这可能是一个梦。但是她坐起身来检验一下自己时,就知道那是真的。床湿了一大块,而这有一部份并不是她所生产的。胶黏的部份就不会是她所有的了。而且。当她坐起来之后,这些不是她生产的黏液就更快地逃回出来。这是真的。她坐在那里呆了一阵,最后决定还是不要声张的好。她是一个聪明人,她知道她现时的身份和地位,这件事情张扬起来是毫无好处的。
于是她就起来,自己把床单换了,又洗得干干净净的。廖志文的太太在两天之后与一位女朋友一起喝下午茶。她们谈及廖志文。廖太太说:「这个人是发神经的!他跑到山上一间西方的寺院里去住了!」她的女朋友笑起来道:「你是说你的丈夫已经出家为僧了那怎么办好呢」廖太太挥挥手:「別傻吧!他不是去做僧人,而且那里也已经沒有僧人了,祇有一个传教士在管理,他是到那里去研究甚么古董,那里有许多古老的藏书可以让他参考的!」这个时候,廖志文的确是正在那寺院里找寻书籍。
那座寺院是已经破落了,而住在那里那个传教士也祇是在那里养老而已,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眼睛也不好,因此帮不了廖志文甚么忙。他祇是叫廖志文自己去找。廖志文好像疯狂了似的,把许多书搬了下来,简直是废寝忙餐地翻看。
直到黄昏时,他还是沒有停下来。那个传教士出现在书房的门口,说:「廖先生,你还是休息一下,来吃晚饭吧!」
他已经把晚饭弄好了。廖志文长长地嘘了一口气,跟着他出去。
他们两个人在一张木板桌相对进食。那是一顿很简单的晚饭,传教士一向是自奉甚俭的。而廖志文也不介意,他不是来这里追求美食的。传教士说:「你已经找到了你要的东西了吗」「还沒有。」廖志文说:「你记起了沒有」
「你是说两个三角形相叠,一个向上一个向下」传教士说:「我想了一天才刚刚想起来,那不是甚么古代的符号,那是现代的符号。人们是用这个代表核子战争!」「那也是古老的符号,」廖志文说:「阿马基顿,世界末日,世界会毁于烈火!那是魔鬼的目的。从前也有这个符号,从前世界也逃过一次大难。有一本书——我知道在这里,我必须找出来!这书本上有一段记载,可以——」他忽然不说下去。
传教士皱眉看着他:「我还以为你是来研究古董的,现在你却又变成好像是来这里拯救世界的了!」
「也许我是的!」廖志文说。
「拯救世界不是你的工作,也不是我的工作!」传教士说:「我们都不是被选择的人,我们祇能做的事情就是祈祷!」
「我不要跟你争论这个!」廖志文为之气结地说:「我祇是想找到那本书!你能帮我吗」
「我已经很老,很煳涂了,」传教士说:「我的记忆——我完全沒有印象——」
「我肯定是在这里的!」廖志文说。
「假如是在这里,」传教士嘆口气道:「你也还是得自己去找!我的眼睛又不好,记忆力又不好,我能帮你甚么忙呢」
廖志文摇摇头,咬着牙说:「我已经用了六天!」
传教士说:「那又如何你有的是时间!」
「我祇有七天!」廖志文说。「哦,」传教士呵呵笑起来:「是廖太太的问题!你总不能够把她丢下而完全不管的,是不是」廖志文沒有回答他,匆匆吃完了这顿晚餐,又回到楼上的房间里。
他不愿意照镜子,他现在已经知道,晚上他是会从镜中看到那个面具出现的。別人见不到,他自己可以见到。而且他也把房门紧锁。因为,他每天晚上还是不由自主地出动。今天晚上又是如此。他飞出了窗外。他也不用开车,人在旷野中好像腾云驾雾似的。转瞬之间,他又到达了市区。
他每天晚上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到甚么地方去,但是每天晚上都有一个美丽的女人。今天晚上,他又到达了一座二十层高的大厦,一飞就飞上了顶楼,而落在露台上。那里面也有一个女人在等着他。这一次是一个西方人,一个金髮美女。他已经不感到意外了。上次是一个阿拉伯石油国家的外交官的美丽妻子。这一次,又是一个西方外交官的美丽的妻子。廖志文也认得她。为甚么一定要是別人的妻子呢为甚么又要是如此有势力的大人物的妻子呢但他想不做也不行,他是身不由己的。
西方人喜欢甚么都不穿而睡,这个美丽的金髮女郎亦是如此。他可以看到她是真正的金髮,那里也是金色的,头上就不是染的了。她的丈夫今夜不会回家,因为到了外地去参加一个会议。她睡得很熟,而在梦中觉得有一团强劲的温暖侵入了她,使她非常享受。她达到了一次高潮才醒过来,发现原来是真的,这时已经不能抗拒,而且她也不想抗拒。廖志文在她那里总共逗留了大约一小时,然得就离开了。她看见他走出露台外面,就消失不见了。
她还是要在床上休息了好一阵才能爬起身。太强烈的享受使她就是不想动。她躺在那里,回想着那一次又一次的登上仙境。这超过了以前任何一个男人,包括她在结婚之前的情人。她终于爬起身来走出露台看看。廖志文当然已经不在了。廖志文是怎样走的呢那么高的大厦,完全沒有可以攀援的地方。好像一个梦。但这是事实。因为有他的精液为证。她一起身来走动,廖志文那大量的产品就沿腿流下来了。这就不是梦。她连忙跑进浴室里去洗,一面考虑着。
她决定还是不要张扬这件事情。像其她的女人一样,为了自己的身份,她不能够张扬。但是她必须见医生。
假如她这一次有了孩子就不妙了。而她知道极可能会有。她可以感觉到这个。女人有时是可以感觉到的。这一次是那么享受,就像新的生命已经在她的体内生长了。而且日子也是对的。她的日历上这几天用红笔圈着,表示那是最可能的日子。假如她的丈夫在,而与她做的话,她就会先作预防的准备,因为他们的计划是在这三年之内,都不要生孩子。她可以打电话给医生。医生可以为她想办法,医生会为她保密。她从浴室出来,伸手拿电话。手一触电话,电话上就电光一闪:她「呀」的叫一声,给震开了软软地倒回床上,就睡着了。
廖志文又已经回到了那僧院中去了。这已经是第七天。这时,他的心中忽然有了灵感。他打开房门,走到藏书间去。
那里的书多到难以胜数,尘也很多。就是因为书太多了,所以他不容易找到他要找的。逐本去看一看书目,也要很多时间,而且有许多旧书的书面上还是沒有字的,必须拿出来看才知道是甚么书。他这一次却是似乎胸有成竹的,一直走到一列书架的盡头,用电筒照着,把那里放着的两叠封尘的文件搬开了。那后面就藏着一本很厚的旧书,是用羊皮包住的。
他把书套打开来,就大喜地叫道:「我找到了!」他急急地把书拿回房间里,打开来,急急地翻阅。「我找到了!」他唸唸着说「这三角,这是魔鬼的符号,魔鬼仍然要回到地球上来,仍然要制造战争和混乱!三角……对了,魔鬼会制造核子战争!这样,世界就可以毁于烈火!就是这样的诡计,但是这里可以制止,这书上有一段祷文——」他这样讲着的时候,忽然脸上剧痛,使他难以忍耐,尖叫着跌到地下,在地下乱磙,也不由自主地要用手去抓。但那痛还是沒有停止,就像火烧似的,比那面具初附在他的脸上时更痛。
跟着,他的手忽然给他的脸弹开了,他的脸把他的手弹开,那是因为那面具脱出来,飞走了。廖志文看着它升上了空中,滴着血,而他自己的脸上也流了很多血,使他一手都是,衣服上也有。他忙爬起来望望镜子,看见他的脸皮已经沒有了,脸上是沒有保护的,所以就血淋淋了。那面具说:「你的脸皮已在这里,这里积叠了每一个替我工作过的人的脸皮!」「你!」廖志文叫道:「这里是神的地方!」「这里曾经是神的地方!」那面具说:「你们都走了,僧人走了,信徒也不来了!你们背弃了这个地方,于是神便也放弃了!」
廖志文扑向那本书,但是有一种看不见的力量把他一推,使他又跌回地下。那面具移到了书的上空,血滴在书上,而它在哈哈笑着说道:「你幹得很好,你找到了这本书。现在,我就可以把它毁灭了——这件能够阻碍我的东西!」
血继续滴在那本书上,书便着火了。
「不要!」廖志文叫着要冲过去,但是那无形的力量又把他推了回来。
「你还是会再失败的!」廖志文叫道。
「我会成功的!」那面具说。
「你还是会失败!」廖志文叫道:「你说每一个为你工作过的人的面皮都积在上面,那即是说你失败过许多次了——」
「这一次,我会成功!」那面具怒吼着,那股无形的能力又把廖志文一击,使他打了一个磙而跌倒在地上。那书上的火熊熊燃烧,连桌子也给烧着了。
「你会再失败的!」廖志文叫着,向门口逃去。但是那无形的力量一击,又使他跌回来了。
那面具叫道:「我会成功的!」那烈火蔓延得很快,转瞬之间就把门口也封住了。那面具哈哈笑着,通过窗口飞走了。
那火很快就笼罩了这座古老而破落的僧院。由于这里的建筑材料主要是木,火烧得很旺,而所在的地方又是那么遥远,当救火车赶到来的时候,已经无法收拾。结果整座僧院都烧掉了,而廖志文与那个年老的传教士也死在其中。
大约九个月之后,廖志文的妻子生下了一个儿子。她是在那一次疯狂之夜就有了孕。现在,孩子就出生了。
她有了一个意外的访客,就是廖志文的哥哥。她从未见过他,祇是听廖志文讲过他是非常富有的,做的是大宗的军火生意。
廖志文的哥哥说:「你用不着担心,我会好好地照顾你和孩子。他会受到好的教育,他会成为一个有为的人,他会置身上流社会,他会成为署长、外交官,甚至总统!」他的手摸着孩子的头髮,一时之间,头髮分开了,下面头皮上一个紫色的胎记露了一下。就是两个紫色的三角叠成的。一个向上一个向下。但他沒有注意到。
事实上在同时出生的另外六个孩子都是这样,而他们的父母都是沒有注意。这另外六个孩子的母亲比他们的父亲知道多一些——孩子是廖志文经手的。虽然她们也不知道那个是廖志文。她们都是不敢透露这个秘密。他们都是有良好的出身背景,将来亦会成为了不起的大人物,对世界的局势有很大的影响,而他们都是魔鬼的儿子。他们联合起来,足以引发核子大战。但是正如廖志文所说,魔鬼已失败过许多次,也许这一次都是会失败的。
但是,也许这一次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