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阿姨去世了,”我攥着筷子,轻声问道,“那个时候,林渡舟没有流过泪吗?”
“刚确认死亡的时候,他也是懵的,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其实当时的我也是,我反应不过来,我也没感到有多难过,我觉得我们都是麻木的,直到一周、一个月、一年之后,那些情绪才涌上来,”舅舅感慨道,“亲人的离世不是一场大雨,而是一生的潮湿,这话没说错。”
“那段时间,他一直这样麻木吗?”我问。
“说起来也奇怪,第一天的时候他还是懵懂的,第二天就像变了一个人,”舅舅回忆起来,“我一直感到愧疚,应该处理那些事情的是我,渡舟那时候还那么年轻,还在上学,他不用非得让自己撑起来,可是他到了第二天,好像自己屏蔽了所有的情绪……其实在姐姐离世之前的一段时间,渡舟就是那样了,太过于坚强,什么都闷在心里。那段时间他好像还在忙别的事情,每天在电话里说英文,我也不懂。”
我想起林渡舟的话,当他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为母亲安排后事,又是怎么帮我联系国外的医生,那些事都是林沉岩做的。
而他甚至不记得母亲发生事故的画面,也不清楚她满身仪器的样子。当时的那些痛苦,都在记忆里悄悄隐去。
起码当时的大雨没有淋在他身上,他只记得那个发呆的晚上,和后来一生的潮湿。
他说他想谢谢林沉岩。
“没能见到你,姐姐一直很遗憾,她以为你们是因为她才分开的,因为渡舟向来听她的话,而在渡舟说起你的存在的时候,好像也是第一次,他变得不太听话,只有那一次。偏偏就这么一次,姐姐觉得自己都没有及时地包容。”舅舅道。
热汤的暖气扑在我脸上,我想我应该扯出了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不是因为阿姨,我们的分开是因为我的不好。”
当夜我睡在林渡舟的床上,陷在被窝里,嗅到他的味道,虽然他并不久住在这里,但我觉得他属于这里。当然他也可以不属于这里,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属于我。
手机的光线在黑暗中突兀又刺眼,我拨通了林渡舟的电话。
第一声响铃还没结束就被接通,我知道他在等我。
接通过后是短暂的沉默,我听着静谧的空气,先开了口,“弟弟。”
“你还好吗?”林渡舟这才出了声,话语里有难掩的急切,“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应声,林渡舟就越发焦虑,“叶清川,回答我。”
我很抱歉让他担忧,但同时我又享受着他的关心,我更希望他用行动代替。此刻我们相隔在两座城市...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