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每天坚持给我电话,后来彼此终于无法容忍这遥远的距离,友好分手。同窗的他不知道我已恢复单身,我也没有告诉他。我不想主动前进,他不敢主动前进。
作为同一导师的师兄妹们,经常在一起聚餐或外出游玩,他们也都观察到我们俩之间怪怪的,于是善意的玩笑流言排山倒海般袭来,而我们却都不在意,面对如此场面,只是一笑视之。师兄妹们更相信我们之间不一般,每次就可以为我们制造机会,而每当这时,我们却交往的更加坦然、守礼、客气。
那次导师给我们俩和另外一个小师弟三个人一起布置了一个课题,为太原中行做一套绩效考核系统,并且要亲自去太原做数据调研。我们三个一起出发,去了太原,只有我一个女生,于是他们俩对我特别照顾,关怀备至。太原中行的调研工作很容易做,做好以后接待方带我们去了乔家大院、晋祠游玩了一天,回到宾馆我们都累坏了。晚上他们俩过来我的房间一起看电视(接待方为我们开了两间房,他俩一间我一间),因为很疲倦,所以选择躺下来看,师弟故意霸占一张床不给他让地方,逼的他过来和我一个床。我们和衣躺在被子上,垫了高高的枕头,都不说话,静静的看电视。我能听到他平缓的呼吸声,闻到他身上沐浴露的清香。师弟忽然对着电视笑了起来,于是房间里的气氛猛然变得特别暧昧,师弟爬起来说他累了,要先过去睡觉,随即立刻起身走了。留下我和他静静的躺着,静静的感受彼此的气息。忽然他说:我腿酸,帮我捶捶吧。沉默了几秒,我起身从包里拿出从乔家大院买来的木制小捶,帮他捶腿。帮帮帮的声音响起,和大红灯笼高高挂当中的声音一模一样,我正在回想电影中的场面,他说:这样不舒服,你用手帮我捏捏吧。于是我放弃工具,开始用手胡乱在他腿上了起来,我感觉到他在紧张,我也在紧张。猛然间,他坐了起来,我吓了一跳立刻惊呼一声,他死死的盯着我看,我也看着他,无语。然后我就笑了,说: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他不好意思起来,也笑了笑说: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们回去。说完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屋里愣了好久,想了好久。
从太原回来的我们,彼此之间感觉又近了一步,而他却依然顾忌我那已经分手了的男友,没有任何表示。导师给的课期不难做,但却特别繁琐复杂,我们在一起紧张的工作,没有过多考虑其他事情。好不容易做好了交工以后,多半年时间已经过去。我们该做自己的毕业论文了,于是选题、开讨论班等等事情接踵而来,我们更加忙碌。
转眼之间,三年时间快过去,再一次面临毕业,面临选择,我们不约而同都放弃了摆在眼前的出国机会,想留在国内发展。那天,一起在校园门口的秦一丁吃午饭,轻松的闲聊之后,我们谈到了工作去向问题。他说:你肯定要去北京吧,你男友在那边呢。我笑:我们早分手了。他愣了一下,随即释然:那你打算毕业后去哪里呢?你呢?我反问道。我想去上海,他目光坚定的看着我答道。我猛然心动,这是我们之间长久以来的约定!
真正着手找工作了,才发现今年的形式特别不好,二零零三是扩招后的第一个毕业年,大专、本科、研究生统统多收了三五斗,学历贬值,就业形势不容乐观。二零零二年十一月二十三日他去了上海交通大学举办的面向研究生的双向选择招聘会,结果并不理想。回来后又陆续去了两次上海,因为他要求高,只选专业对口的单位,而这些单位竞争激烈,所以他经受的打击一次又一次。与此同时,深圳他原来所属的效益不错的证券公司来学校招聘,想要他继续回单位工作,列出的条件特别诱人。刚开始他不为之所动,还是只找上海的,最后却终于在现实面前低头,他开始游说我一起去深圳。深圳的确是个好城市,可我对它却没什么好印象,从心底里排斥它。上海是我们俩之间未来的约定,不能去上海,我认为这是一种暗示,我们之间有缘无份。
他终于签了深圳的公司,我冷眼旁观、心灰意冷。他也意识到我们之间两次的失败,有些黯然。也许这就是命吧,我不能和他一起去上海,我不能和他在一起,那么上海,对我来说还有什么意义?我不再关注上海的动向,也更加拒绝深圳这个城市,我决定继续留守西安。
我和他都签了协议,两个不同的城市,我们将各自归去。
我相信,有些事情冥冥之中早有注定。在临近离校之际,我一天天瘦弱下去,失眠的夜晚泪水忽然涌出,却又忽然笑出声。我像是溺水中的人,抓不住救命的稻草,只能顺水而流。我清楚的知道,我们终于错过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