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只持续了两年。
我十一岁,她十三岁。
一天,父亲回来对母亲说:“今儿碰到后村的李仙,李仙家的后生长得好,李仙帮人算命可灵了。咱家二丫头要是过去的话,日子肯定苦不了。”母亲说:“这可得问二丫头同不同意?”“孩子的事当然是大人说了算。”甩下这句话,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
于是,以后的过年过节,我家就出现了一个十八岁的小伙,他是我的二姐夫。
“父亲真浑呀!”哥哥的话萦绕在耳边。“母亲又做不了主。”我说。
就算能做得了主,又能怎样?
仅仅是因为学校要带一张板凳,父亲追着撵着我。母亲出来阻拦,被父亲打倒在地。
读书成了我唯一的乐趣。在读书之外的世界里,我找不到温暖。
空白在我的回忆中展现出的是酸甜苦辣的画面。这所谓的空白,就像七色光混合后会聚成白色。
站在边缘看生活,有太多的喜怒哀乐实为波澜不惊。将他们剔除,想寻找另一种完美的生活,却发现这世上剩下的也许只有空白,于是心被温柔牵痛。
哥哥的双眼湿润了,我的双眼朦胧了,可我们不再哭泣。
哭泣在空白的日子按下了暂停键。
我们居住在牛毛毡搭建的棚子里,相邻的是五六座坟茔。
坟上的绿草是那么葳蕤。我赤着脚,穿这不合时宜的衣服,走在有荆棘的乡间小路上。明天,我要参加高小考试。
“你还读吗?”母亲问我。
“读。”我第一次那么倔强。
“可,你爸爸说下半年就要搬回老家了。”母亲说。
“老家?”
“其实是你大姐的婆家那儿。你大姐夫的父亲在大队作治保主任。”母亲说“再说住在这儿,咱们是外地人,受人欺。咱家房子又没了”
“那我考试总要考吧?”我说。
我以全区第二名的分数进入了区重点中学,第一名只比我高了半分。
进中学的学费只要六元,可我拿不出。班主任赵老师说:“学费帮你免了,可吃饭要你自己解决。”
我感激涕零。
没有人送我们,我们在异乡的土地上结束了旅程,开始了又一个陌生。
空白又一次在哥哥的唇间填满。
那晚的月亮很美,它不是很亮,亮得令人心寒,也不是很圆,圆得让人心慌。
父亲就在这样的一个晚上永远的走了,他走了。留下了母亲的病体缠绵,留给哥哥的是一千多元的贷款,留给我的是孤苦伶仃。劳累、固执、迷信的父亲永远的去了。
哥哥说,他要走。
我说:“好,哥。你不走就没有出路了。”
哥哥带着一身的债务,走了。我和母亲住进了姐姐家。
这是怎样的一种心情的边缘“身世浮沉雨打萍”很难描述那是怎样的一种矛盾与纠缠:是“夜静酒阑人散后”的空虚,是“半生飘零羁旅”中的沧桑,还是“断肠人在天涯”的孤单?
空白被填满“于是,静静的流水流过/我们的年龄的花瓣悄悄飘落”
一边是纷繁而颓废的现实,一边是单纯而完美的童话,这两者之间的楚河汉界,就是“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