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这个淡然、怀旧的女子啊,从笔名到文章,都透着十足的古意,在纸上涓涓诉说现世情。曾经,鲜衣怒马,青葱年少;如今,桐花万里,朝语不息。我们终是要成长,学会孑然而来,简净而去
许久不见的友人,突然捎来问候。心微微然,竟如同粉嫩的花,一朵朵生出清香。不禁想起当年一起时琐碎的光阴,那是很小的县城,一城烟水半壕花。又正值盛夏,桐花开得腻人。翻过长满紫藤萝的围墙,偷偷去看很老的电影。夕阳洒下,连眉眼里映得喜悦,都染上一层淡淡的金黄。那时候喜欢张国荣的歌声,王祖贤曼娆的风情,情怀是那样的温软与细长,蜻蜓点水似得掠过年少岁月。
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往事一经提及,便如水流般牵愁惹恨。记得坐在一个安静的女孩后面,模样已是模糊了,但那份最初的萌动却是清晰的感受过。清扬洒落的马尾,宛如璞玉的皓颈,睫毛上跳跃的光点,在每个午后跌入梦境,一时不知花落多少。爱问她借东西,会恶作剧式惹她生气,想尽办法去欺负她。看她似嗔还怒的娇容娇态,心底却潋滟成湖。真是年少春衫薄,虽然不识爱情的滋味,但那样的喜欢就含嘴里,如同沧海明珠,即使不言相思亦是无限绮旎。
少年这个词喜欢用鲜衣怒马来形容,无端生满了明悦,似流风回雪浸透淡墨,留余着一缕清香,让人忘记她所随同的残忍。不知是什么时候,在一个电视节目里再次看到王祖贤。肌肤干枯,穿着俗气的衬衫。虽着浓妆,仍掩饰不了年老色衰的事实。顷刻,万般滋味涌上心头。当年语笑嫣然,美目流转的女神,怎么可以同平常妇人一般匆匆老去。岁月竟是如此无情,不由得你去反抗,早以手持利刃将人事雕刻得面目全非。曾经嬉笑怒骂的时光,陪衬那些懵懂的欢喜,仿佛贴在窗牖上的一抹春意,红销绿减始终隔着一层悲凉。
有时翻出老照片,泛黄的幅边,照的是站在桐花树下两个青涩的人儿。笑容熟悉而陌生,好像从未波及风霜。那时桐花满地,铺展了一路芬芳。印象最深便是白衣少年将单车骑得飞快,载着眉眼温柔的女生,林荫小道衣角如风。那些碾压桐花留在车轮上的痕迹,多年后回想起来,亦是唯美的醉人。直到一次偶然的机会,被王菲空灵而略显沧桑的歌声打动,才意识到也许人生的思念真是蝴蝶飞不过沧海,纵然不愿,行过万里桐花路,相识的人还是会遗落天涯,久久难逢。
每个秋日午后,总要寻着机会去望一望夕阳。那些斜斜散落的阴影,映出不一样的安静。自己喜欢白衣浓烈,连着心里亦是从容不迫。仿佛置身当年,我依然可以爱人,也可以被爱。已记不清,到底有多少人在身边来了又去。始终不能忘怀,却是岁月中微凉的往事。想念一支花,思念一个人,原来不知不觉自己过成了人生的情痴。
桐花万里路,连朝语不息,念起来是不可思议的梦境,当初却是真真切切的姗姗走过。青春不可言谈,只适合一个人就着流年慢慢品尝,因为再多的繁花如锦,到了最后都是孑然而来,简净而去,留不住丝毫寸缕。若世事可以回转,谁不愿风景依旧,容颜不换,你着洗的素白的衬衫,站在树下对我安静微笑。
一次看村上春树的文集,一句话让我颇为震动。成长本就是受伤的过程,伤口越大,越让人成熟。时光也曾在每人心中种下伤疼,但其中却包裹着的甜蜜,让我们忍不住剥开伤疤一次次回望。就像涂了胭脂水粉的轻衣戏子,纵然看惯了世间无奈事,还是会在别人的故事里,不经意流露出自己的悲伤。若某一天你我对坐,笑谈往事,也许那些曾经受过的伤,爱过的人都会成为最美好的风景。不然岁月流经彼岸,留下一个完整的自己又有什么用。
以前若是有人问起爱的反义词是什么,定是毫不犹豫的说是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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