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蝶

    那时候我是个孤陋寡闻的人，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个把自己变成蝴蝶的人。

    一直到看见了这个故事，看到那只钉住的，翅膀是最可爱的女人头发的黑色边缘染一圈连绵的三月的战火樱红，两片亮金葵形斑点的蝴蝶，我才知道有那么一个人，他做梦了，在梦里梦到自己变成了这样的一只蝴蝶。

    那时候我和他做一样的工作。满屋子堆的都是精致的镜子，每一个里面都会出现一个我坐在一堆自己中间，一个不大的机器面前。

    我拿起一面镜子，一面不是很大，好像盘子一样的镜子那是一位八十多岁的老头送给他妻子的。

    这面镜子在我这里放了三年了，老头没来取。听说他和他老婆变蝴蝶飞走了。在镜子的背面是两只蝴蝶，一只像顾湘说的有三月战火樱红和亮金葵形斑点的，另外一只是黑色的，在黑色翅膀中央是深红的火焰。。我想那只樱红应该是他老婆。那只深红应该就是他了。

    屋子里很安静，阳光到处乱飞着，从这镜子飞到那面。我坐在屋子中央的小板凳上。我想我在干什么呢？大概是在吃午饭吧。

    面前摆着一个火锅，里面放着青菜、萝卜、牛肉，还有一把叉子和勺子。我坐在它面前的小板凳上，看着小板凳前面的火锅。

    我会用叉子插起一片牛肉。““噗”的一声，冰冷坚硬的锐物刺穿我的骨肉、心肝、魂魄。”我想到了这个，就像顾湘说的那样。

    “噗”的一声，那是炙热坚硬的锐物刺穿他的肉，没有骨头，没有心肝。不过或许有魂魄吧。只是我觉得他没有刺穿，我觉得他就在镜子里看着我。

    我在路上走着，天上有一个太阳，有很多阳光。我在想镜子和火锅，我听见庄周在哼唱。唱的很好听，只是不太清楚唱的是什么。好像是说他老婆变成蝴蝶飞走了，剩下他在一个太阳下面独自唱歌。有风的时候好像要阴天，有云的时候恐怕要下雨。那只蝴蝶飞的高高的，像断了线的风筝。它飞在高高的阳光上面，她说那里暖和的就像春天

    我听蝴蝶，就是那只三月战火樱红，有亮金葵形斑点的蝴蝶说，那个冰冷坚硬的锐物是一支箭，长长的亮亮的闪着寒光，钉在木板上还在颤抖。箭头是前面尖尖后面圆圆的，尾翼是两支翅膀——和她自己的一样。她说她看见一只蝴蝶拿着一张弓，小小的亮亮的闪着寒光，弓弦还在颤抖。她说可以看得出他剑术绝伦，美艳如仙。

    我仍旧每日磨镜子，吃火锅。火锅里有青菜、萝卜、牛肉，还有一把叉子和勺子。镜子不大，背面有两只葵形和火焰斑点的蝴蝶。那是一位八十岁的老头送给他老婆的。我听人说他们变蝴蝶飞走了。

    有一天我梦到自己变成一只蝴蝶，一只黑色的，在黑色翅膀中央是深红的火焰的蝴蝶。我听到“噗”的一声，冰冷坚硬的锐物刺穿我的骨肉、心肝、魂魄。那个冰冷坚硬的锐物是一支箭，长长的亮亮的闪着寒光，钉在木板上还在颤抖。箭头是前面尖尖后面圆圆的，尾翼是两支翅膀——最可爱的女人头发的黑色，边缘染一圈连绵的三月的战火樱红，两片亮金葵形斑点。我看见一只蝴蝶拿着一张弓，小小的亮亮的闪着寒光，弓弦还在颤抖。我可以看得出她剑术绝伦，美艳如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