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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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下是齐杰，男同胞，特喜欢流行音乐和武侠小说，说实在的，七十年代生人的，又有几人能绕开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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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我们这一代人，正结结实实地赶上流行音乐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大陆的兴起和繁荣，同时也经历了她以后的衰退和没落，这或许也和我们青春期已过，因为有很多事要做，不再过分关注有关系吧。我们心中流行音乐的“黄金时代”就是那八、九十年代的短短的二十多年时间。不用说，这不也是我们这一代人充满梦想、充满忧伤、充满渴望的“黄金时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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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大城市的情况自不必说，但就是我们当时这座相对闭塞的小城市，也充分感受到了一股清新的风扑面而来，给我们这些不懂世事的“毛头小伙子”、“黄毛丫头”们以新奇，然后是痴迷，最终是痛彻痛肺的感动。那时的歌、那时的人、那时的事，在我们的记忆中都成了美好的回忆存盘于心头最不可触摸的角落，永远成为定格。想想看，我们谁没有过拿着空白磁带软磨硬泡缠着别人翻录“年轻时代”、“水手”的经历；谁没有过在空旷的操场上、昏暗的教室走廊里吼“狼”、“狂流”的日子；谁没有过抱着吉他，拨着简单的和弦，在轻轻的草坪上吟唱“光阴的故事”、“其实你不懂我的心“的情景。太多太多了，不用多说，一切都尽在不言中。那时的流行音乐的英雄层出不穷，似武侠小说中的侠客一样各施展成名绝学，行走江湖，扬名立万，留下一段段不朽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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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武侠，更是我们七十年代生人的最爱，刀光剑影，侠骨柔情，令我们心驰神往，为之动容。音乐武侠，变奏出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最美丽的华章。滚石、华纳、福茂、上华等唱片大公司就像江湖上的各大门派一样，盛极一时。流行歌坛上的英雄们也幻化成武侠英雄笑傲江湖。以台湾歌者为例，罗大佑似王重阳，号令天下，武功盖世；李宗盛似周伯通，音乐顽童，气象万千；齐秦似杨过，深情狂放，郁郁独行；王杰似李寻欢，游戏飞刀，多情浪子；童安格似张丹枫，清新俊雅，才华横溢。更有无数英雄数不胜数，共同演绎了流行音乐的无数经典。幸运如我辈适逢其时，怎不畅快之至。可惜那些意气风发的伙伴们现在都已风流云散、各奔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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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并不是一个很怀旧的人，只是已过而立的我徘徊在午夜街头时，忽觉得一缕美妙的音乐飘进耳际，穿过林立的高楼和陌生的人群，我发现这音乐是从一家新开的酒吧间中传出的，仔细一听，竟是罗大佑的“光阴的故事”不仅跟着吟唱起来“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我们，就在那多愁善感和初次相识的青春”我不禁眼内有了一种湿湿的东西。许久没有听罗大佑的音乐了，或许是忙，细想想，更多的是盲，在为了生存的现实面前，在围绕着妻子、女儿的家庭琐事面前，已经没有了激情，没有了音乐理想，变得盲目了，也变得现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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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实就是这样，得到了一些，失去的更多。比如，人变得成熟了，也就失去了纯真，接受了从俗，也就放弃了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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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到，此时午夜的即远又近的老歌，竟能给我带来一种莫名的感动。在丝丝缕缕的音乐中，我不由得想起了上世纪八、九十年代那段流行音乐充满激情和梦想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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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仔细一看，不由心头一震，这家酒吧间的名字竟叫“音乐江湖”“音乐江湖”这名字太熟悉了，它曾经深藏着我青春的理想、快乐和永远的朋友。难道？我快步冲进这间酒吧。酒吧不是很大，但很有特点，柔柔的灯光，暗暗的色调，很怀旧的样子。人也不很多，都是三、四十岁的样子，大都服装舒适、时尚，很有品位。随意地坐在那里，优雅地浅斟低饮着。并时不时地随着歌曲和上几句，或轻轻地鼓几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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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灯光忽然亮了些，一缕吉他华彩声飘过来。空旷的小舞台上，并没人影，但轻柔的歌声却弥漫开来。“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歌声幽幽，听者专注的听着，忘记了品酒，忘记了拍手，不觉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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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这首歌是王菲的红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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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声余音缈渺，弥漫开来，整个酒吧屋发散出静静的、淡淡的馨香。过了一会儿，大家象睡梦中惊醒一样，发出热烈的掌声。后幕一挑，一位长发白衣的女子抱着蓝色木吉他，出来谢幕。盈盈笑意后带着丝许孤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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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定睛一看，这不是菲儿吗？好久没见了，我的少年朋友。因为喜欢王菲，她便也把名字改为菲儿。她也看到了我，急切的摆摆手，向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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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仙子”！

    “独孤求败”！

    这是我们以前，组建“音乐江湖”乐队时胡乱取的名字，以博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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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双手便紧紧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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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吧间内音乐丝丝缕缕。菲儿把一位矮胖的中年男人介绍给我“这是我老公老洪”然后对着老洪介绍说“这位就是我们从前一起发疯组建乐队的齐杰，自封为独孤求败，一晃已经过去十多年了，现在想起来，当时很有意思”“哈哈，久仰，久仰，其实我曾经也很喜欢音乐，象香港巨星的劲歌等等，我都喜欢。这不，我和菲儿开了这家酒吧，按我的意思酒吧就叫‘广发’，财源广进发大财，多好，可菲儿却给起名叫‘音乐江湖’，不过也好。以后还请齐兄多光顾，你们聊吧，失陪了。”说完，老洪同我握握手，转身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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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儿在学校时可称得上是校花，歌唱的好，成绩又棒，人也漂亮，因为极喜白衣，所以大家都叫她“白衣仙子”她是校文艺队的骨干。她最初是唱民歌的，音域宽，嗓音甜，是音乐学院的好苗子。菲儿当时是对流行音乐是不太感冒的，只是钟情于民歌。一个偶然，或许是机缘吧，菲儿彻底被流行音乐征服了，从而也真正有了现在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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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黄昏，几个男生斜背着吉他，来到校园的草坪上，轻轻吟唱。其中一个高高瘦瘦留着长发的男生吉他弹得非常迷人，嗓音略带暗哑，但高音很孤直，低音又很婉转，加上美妙的吉他和弦声，令人沉醉。他们唱罗大佑的光阴的故事、你的样子，齐秦的狂流、外面的世界，唱崔健的一无所有、李亚明的酷。也唱英文歌，鲍勃迪伦什么的。草坪上的人越聚越多，都围坐在四周，轻轻的和唱。等到菲儿手捧钢琴谱经过的时候，那个长发瘦高男生淡定从容，正怀抱着蓝色木吉他吟唱王菲的那首红豆“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此时云淡风清，歌声婉转，琴声悠悠，菲儿听的入了定，丝毫挪不了脚步，心想，歌曲竟然有这么唱的，真令人心醉呀。后来她知道那个男生叫云均，是很有名的流浪歌手。当然我也是其中的一员，只不过歌声琴技很拿不上台面，跟着几人玩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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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芙是一个很有特点、很中性的女孩，黑衣黑靴黑帽，死心塌地的喜欢苏芮，包括她的歌，她的人。最喜欢苏芮的一样的月光。黑色风暴，一往情深。这是晓芙喜欢苏芮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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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芙同菲儿是最要好的朋友，同云均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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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很小，但摆放很整齐，满架都是书和音乐cd，墙上贴的都是西方的摇滚歌星的画报，但在床头上方，却贴着一张贝多芬的画像。桌上整整齐齐地放着一大摞当代歌坛抑或通俗歌曲。一把蓝色木吉他静静地立在墙角。菲儿静静地打量着这个房间，晓芙却戴着耳机，手拿着歌词，摇头晃脑的听着苏芮的歌，很入神的样子。“随便坐，屋里太乱了”云均端这两杯水，走了进来。“蛮不错的啊”菲儿急忙欠身接过杯子，放在桌上。晓芙摘下耳机，接过水杯，猛地喝了一口，大声道：“云均，你最近又有苏芮新的专辑了吗？”“都在那里”云均笑笑，指了指cd架。晓芙便过去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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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很喜欢民歌，这很好啊。罗大佑、李宗盛他们也都是从民歌中吸取营养，一路走过来的”云均笑着同菲儿说。“你在草坪上最后唱得的那首歌真不错”菲儿专注的问。“那是香港王菲的歌，我这有很多她的音乐，很值得一听的”菲儿点点头。随着话题的增多，双方都不太拘谨了，云均绘声绘色的讲起了歌坛掌故，这些菲儿以前都没听过。所以听得津津有味。菲儿忽然指着贝多芬的的画像说“怎么，你还喜欢贝多芬？”云均一脸严肃。“贝多芬是真正的音乐大师，他失去了音乐家最可宝贵的听力，却为了理想，战胜病魔，超越自我，完成了音乐史上最优秀的乐章，令人景仰”菲儿使劲的点点头。这时，晓芙也坐过来静静的听着。云均拿起角落的吉他，拨动琴弦，动情地吟唱起来。

    “贝多芬听不见自己的歌，他用他的心情写歌；

    贝多芬听不见自己的歌，我想听歌不一定要用耳朵；

    贝多芬听不见自己的歌，他的心情借着音乐平和；

    贝多芬听不见自己的歌，你听不听得见我的歌”

    声琴合一，情景交融，这就是流行音乐的魅力。菲儿和晓芙听得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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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的日子，菲儿和我们就都熟悉了。我齐杰就不必说了。还有阿平，黑黑的，壮壮的，此人有三大爱好，下象棋，打架子鼓，看武侠。他下棋的特点就是，极喜激烈的搏杀，往往是在不是鱼死就是网破中战胜对手。我愿意和他下棋，尽管赢少输多，还是愿意享受那种紧张凌厉的攻杀所带来的快意。打架子鼓更不必说，激越处如暴风骤雨，听之酣畅淋漓，他最想做的就是台湾徐德昌那样的鼓手。武侠中他最喜金庸笔下的乔峰，就像古希腊的英雄一样，英雄豪迈，气度非凡。我也仰慕乔峰，虽不能至，但心向往之。为此我还胡乱做了一首乔峰，什么“武侠大英雄，人间一条龙。降龙十八掌，舞出八面风。绝学打狗棒，棒打世不平。肝胆来相照，豪饮见交情，深情何所似，狂风暴雨鸣。枫桥夜泊处，寂寞数乔峰。”阿平读后大呼过瘾，说是一定要把它谱上曲，好好的吼上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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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儿同我们几个玩儿流行音乐的朋友在一起时间长了，民歌就不怎么唱了，为此，那些教过她的老师们很是为她惋惜。毕竟当时学流行音乐没看出有什么前途。但菲儿不悔。因为流行音乐给她以快乐，这种感受和民歌给她的愉悦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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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忽如一夜春风来，社会上、各个校园里的乐队不知从那钻出来的，突然多了起来。当时流行音乐界如台湾“虹”、“东方快车”、“蓝天使”、香港的“beyond”、大陆的“黑豹”、“唐朝”、“指南针”等等，都赫赫有名。这些对于有着流行音乐理想的年轻人无不产生很大影响。在我们周围，就有好几支乐队，小有名气的有“都市”乐队，专唱香港天王的劲歌。“青春梦”组合，三个小女生，喜欢青春的校园歌曲。“乡村路”乐队，喜欢英文歌曲，特别是美国乡村音乐。这些乐队都很受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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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种音乐氛围下，我们的“音乐江湖”乐队诞生了。音乐是有江湖的，音乐的最高境界也是笑傲江湖，性之所至，如行云流水，无拘无束，这才堪为天籁。为了有些江湖味儿，我们都仿照武侠小说中给自己起了绰号。主唱当然是“自由剑客”云均，他长发飘飘，一手吉他绝技，这样连主音吉他都有了。“白衣仙子”菲儿是第二主唱兼伴音。同时她音乐基础好，有时还谱谱曲配配器什么的。“黑色珍珠”晓芙是当然的贝斯手，一身黑衣，甚是注目。“激情鼓王”阿平作为鼓手，寸头墨镜，酷酷的样子。“独孤求败”便是在下，够狂妄的吧，其实面对罗大佑、李宗盛及以后的林夕、许常德等人，在填词创作上我早已是不战而败了。乐队的分工已经安排好了，我就只好搞些创作，或者演出间隙报报幕。其实人们音乐听的入神处，谁还听报幕的罗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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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就是排练，我们几个业余时间躲在云均的蜗居里，因为没钱买新的乐器，只好用校文艺队的了。就这样叮叮当当苦练了几个月，小有了一点成绩，同时付出的代价是邻里的人看我们的眼神是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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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出的机会终于来了，几所学校联合起来搞文艺汇演。除了我们组建的“音乐江湖”乐队、其他几支有名的乐队也都参加了。我们这次的目标就是获得最佳乐队。这些日子，菲儿和云均为了演出的编曲和曲目的选择，绞尽脑汁，经常在一起讨论研究，夕阳下，圆月旁，都留下她和他边弹吉他，边轻轻吟和的身影。晓芙不知怎的，平时活泼可爱，最近似乎有了心事，经常凝视远方出神。阿平总想逗晓芙开心，教她下棋，晓芙却总是爱理不理的样子，阿平沉默，便忘我地敲击架子鼓。我呢，则每日每夜的填词，一首不行再填一首，简直要填到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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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到了，我们各路精英相聚在市文化宫大演播舞台上。在我们这几支乐队中“都市”乐队首先闪亮登场了，他们由六个俊男靓女组成，主唱叫阿彤，小伙子身材矫健，面目清秀，颇似张国荣当年的模样，这个组合所唱的歌曲也都是香港巨星的劲歌。几首劲歌热舞下来，调动了台下的情绪，气氛开始活跃起来。青春梦组合三个小女生阿朱、阿紫、阿碧青春亮丽，活泼可爱，清纯的歌声，优美的舞姿，使台下的观众为之疯狂，欢声雷动。“乡村路”乐队四个酷似西部牛仔的小伙子跳上台来，斜挎着木吉他，边歌边舞，唱着约翰。丹佛的歌，轻松自由，令人充满遐想。领唱的那个小伙子，名叫大兵，他的吉他弹得如行云流水，非常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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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吉他和诗篇上路，我们的理想在风景最美处。

    纵然前面风雨坎坷，我们前行的脚步也不会停驻。

    不在乎别人的世故和冷眼，不计较有多少回报和付出，是你的陪伴驱走了一路的寂寞和孤独。

    就让我们带着吉他、诗篇和理想上路吧

    与你同行，吃苦也是一种幸福”

    云均面对着静静的舞台，同白衣胜雪的菲儿伴着素淡的吉他声，轻轻的吟唱着。云均的目光深邃，声音象流水，菲儿深情专注，她的和音很美，象行云一般，轻轻的飘进人的心田。台下一时间很静，过了一会，才发出轰鸣般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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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观众的欢呼声中，我们“音乐江湖五子”又共同演唱了最近新创作的歌曲何不作令狐冲。

    吉他声起，云均洒脱的吟唱“人们总是感叹，世上的真男儿太少，如果有的话，只能到书中去找”

    “义薄云天，义无反顾，为了理想，把自己不停的燃烧。”晓芙豪放的声音。贝斯声中带着忧郁。

    “人们总在追寻，恩怨尽了的盈盈一笑。如果有的话，只能到江湖去找”菲儿轻轻柔柔的浅吟低唱。

    “为情所困，为爱煎熬，慧剑斩不断丝缕缠绕，困在无边的网中无处可逃。”鼓声激越，伴着阿平高亢的嗓音。

    “有多少江湖事可以笑傲，有多少多情人难以忘掉”我也跟着吼上一句。

    “何不作令狐冲，一叶扁舟，白衣飘飘，把酒逍遥”

    乐器声激昂渐停，在一片寂静中，我们五人共同唱出最后一句，潇潇洒洒，放荡不羁。台下掌声如潮，我们和着泪水，频频挥手。这一次我们获得了很大的成功，也如愿以偿的获得了“最佳乐队”的称号，云均和菲儿还获得了最佳演唱的称号。唯一遗憾的是最佳创作奖我只获得了个优秀奖，尽管一、二、三等奖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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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以后，我们这些乐队成员便经常在一起弹琴唱歌，在学校的草坪上，在晚会上，也总是围观着很多人，一起拍手相和着。共同合唱的最后一首歌曲也总是何不作令狐冲。那时候，正是国内流行乐坛风起云涌时，那时候，正是我们乐队意气风发时，那时候，正是我们总爱做梦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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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乐总是短暂的，高潮就意味着落幕。我们的乐队也是如此。最先离开的是晓芙，她后来话已很少，特别是对菲儿和云均。菲儿总想找机会解释些什么，但一直不知说什么好。晓芙参军走了，是文艺兵。晓芙走的很急，没来得及同大家道别。只留下一封信，由她的母亲带给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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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怀念音乐江湖的这段日子，它将成为我一生的最美好的回忆。祝福云均和菲儿。感谢阿平对我的好。感谢‘音乐江湖’的所有人”读罢信，众人无语。想起晓芙爽朗的笑声，菲儿黯然，云均神伤，阿平的鼓声激烈，响个不停，直到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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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的以后，我也离开“音乐江湖”到外面的世界去闯荡去了。走的那天，我们破例喝了不少酒，喝醉了便抓起吉他唱歌。云均喝多了，菲儿被他扶到一边。阿平醉意阑珊“让我看清楚你的脸，记住你的名字，在喝酒以前，有没有一种魔术，在醉后可以让人消失不见，黎明之前，你会爱我就像从前，都可以重新一遍”阿平尽情的吼着。我们拍手相和着，旁边是一地的酒瓶，和几把满是酒痕的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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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有一首英文老歌time in a bottle。瓶子里的时光，歌里希望能把那些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放在瓶子里永远珍藏，尽管现实中，我们好像谁也没有所罗门的魔法，谁也无法把时光放到瓶子里去收藏，但我们却可以把有关美好的记忆装进瓶子里，而我们“音乐江湖”唱过的那些老歌又确实是开启这个瓶子的最好的钥匙。十多年了，尽管我们有着各自不同的经历，都改变了许多，但我们心中的那个记忆之瓶中所盛的那个梦想没有变。至少我和重逢的菲儿都一样。酒吧间里流淌的音乐正是卡彭特的那首yesterday once more。昨日重现。幽幽的乐曲声中，菲儿讲起了她和云均以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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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们音乐江湖几个人中，数云均和菲儿资质最好。不仅音乐出色，文化课也好，他们都考上了大学。云均更是考入北京。菲儿则进入省内一所音乐学院。他们关系一直很好，是让崇拜他们的人羡慕的那种。云均一有新的好歌词，就给菲儿寄过来，菲儿心有灵犀，轻轻吟哦良久，便用那把蓝色木吉他谱上曲，这把吉他是云均赴京临别时赠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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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鱼雁传书，就这样音曲相谐，又是五年过去了。社会上各种观念的冲击和碰撞令人无所适从。流行音乐也从孤傲独立，逐渐变得从俗。每个人也都变得日渐浮躁。在理想和现实、生活的压力和尊严面前，是日渐灰色，随波逐流，变得一切无所谓，还是独对心灵，为自己永远的理想，寂寞的歌唱。每个曾经追求过独立音乐理想的歌者正面临着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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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个朋友叫寂寞，总在黑夜的时候拜访我

    拉着我的手，默默地说，伤过痛过，才知道快乐。

    有一个朋友叫寂寞，总在独处的时候缠上我

    拍拍我的肩，轻轻地说，活过爱过，才明白深刻。

    穿行在岁月城市中，不知在逃避些什么

    看惯了起落沉浮，是否能解脱。

    我问寂寞，寂寞问我。

    再见寂寞，我要寻找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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