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不知道的大半年里变得更不好对付了?”
这是一句假惺惺的抱怨,实际上他没说出来的一点是:幸亏她来了伦敦,不然全伯明翰放眼望去都看不到一个合适的对象,那他真的要内疚而死——因为对于淑女们来说,二十三四也真的是很大的年纪了。就算从现在开始物色,有了对象,再培养一下感情,等定下来都二十五六了。
他倒不是对温蒂的魅力没信心,但是情况就是这样。再等下去合适的对象都结婚了,新教又不提倡离婚二婚。之前他完全被她那种能干的表象给误导了,而且自己也才二三十,根本就没想起来这茬;自己的事情又很多,后来被埃德加提醒了才想起来,结果现在变得越拖越耽误。他能不着急吗?
温蒂还不知道格伦已经替她的终身大事担心上了,只对他“不好对付”的反问表明了态度:“以你一贯的风格判断,我觉得这是一种夸赞方式。”
格伦觉得他被这时候最该做的事情是哀悼。因为虽然他在女士面前一向绅士,但他现在只想为将来喜欢上温蒂的人报以深深的怜悯。想当年他刚见温蒂的时候,她还是个标准温婉的淑女,差不多也能算大家闺秀;没过几年,这就变成有头脑有主见也有能力的大家闺秀了,这可怎么了得?让她看中估计都不容易但同样的,如果有那个自信的人,恐怕自身也差不到哪里去。以后要多多让温蒂参加一些社交活动才是
埃德加在一边看着,闻言微微勾起了嘴角。说句实话,他之前特别不能理解格伦和温蒂怎么能混得那么好。女人和男人之间的关系很少有能达到这种程度的,尤其他认为格伦一点不像个女人,而温蒂也不能说像个男人。现在看起来更像是一物降一物,或者格伦激发了温蒂的潜在性格,一般以为的异性相吸倒是一点也派不上用场了。不过就算不出自取消口头婚约的内疚,他也希望温蒂能找到好的归宿。
他们都在替温蒂打算着,想多制造一些机会,但这肯定不是摆在明面上说的事情。三个人的话题在学校上打了个转儿,然后就转移到将来的事情上了。格雷家族在英格兰族谱不算大也不算小,现在又不是战后那会儿了,温蒂自然有些亲戚朋友要见。出于上面的那些考虑,格伦和埃德加都十分支持。
在温蒂到达伦敦的三个星期后,一次非常好的机会就到来了——威尔斯集团大厦已经落成,准备正式揭牌剪彩。这可是不得不要排场的时候,格伦有半个月时间都在送请帖。埃德加有时候随行帮他当说客,成效相当很不错。两人都被认为是年轻有为的青年,就算是显得关系很铁,也更像志同道合。和这样谨慎、知进退、又有能力的年轻人打好关系,那是一点坏处也没有的。
这样一来,与其说是剪彩典礼,实际上更像是一场对外的名流聚会。按照惯例,这种时候都要请几家媒体来造势,但是由于出场人物阵容豪华,在很早之前就有人开始猜测出席嘉宾的名字了。撇去政治立场不谈,凭着其他关系也有很多人会来捧场。最终确定的名单也是如此,甚至比人们猜想的还要夸张——从金融大鳄到经济学家,从军部上将到内政部长,华丽得能闪瞎所有人的眼睛。
所以在典礼正式开始之前,总部门外已经汇集了一大群观众。没有得到随后内部发布会特邀的记者们在里头穿梭,试图找到一个相对比较好的拍摄角度,最好能把自家的主持人和背景人群和将要出现的大人物一起拍进去的那种。人流太密集,这地方实在不容易找,所以大多数摄影师都在草草地给人群几个大范围角度扫动之后就把镜头对准了临时搭建的主席台。什么带动经济复苏的大道理留给该分析的人分析去,他们只要知道拍得好就能提高销量这点就够了。
这时候,格伦正在最顶层自己的办公室里做最后的准备。整幢大厦的员工们都和他一样严阵以待,或者说比他紧张得多了。这地方根本听不到外面广场的声音,但他就和听到了一样,目光透过窗玻璃投射下去。“人不少。”他说,觉得手心里有点微微湿润。
埃德加站在他身边,闻言只回答:“那不是正好吗?”他丝毫没提别的,而只是伸手正了正格伦的蓝领带。“你看起来再好也没有了。”
格伦翘了翘嘴角。他正想说“那是当然”敲门声就响了起来,传来了秘书甜美的声音:“董事长,贵宾们都到齐了。”
是时候了。格伦和埃德加对视了一眼,同时迈出了第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圣诞快乐=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