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手中紧攥着的折扇在矮几上啪地解髓了一下。“羽柴殿下全权裁度织田家大事,不仅是右大将殿下(信雄)生前首肯的,也是全体织田重臣一致公认的。你只是作为我的与力,甚至连参加重臣联席会议的资格都没有,凭什么去参与这样的大事?要叫那些别有居心的人看在眼里,岂不是又要怀疑我织田家产生分裂了吗?”
蒲生氏乡低下头不再说话了,因为看不见表情,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心认识到了错误。不过我地这番训斥令边上的两个客人有些坐立不安,见冷了场不能再不说话了。
“诸星殿下的一番忠勉谦逊之心在下可以理解,但这话说得却是有些过了!”中纳言乌丸光宣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在那里低头不语的蒲生氏乡,说了话却又有些紧张。“自去年织田太政卿罹难之后,本已趋于安定的天下又重新产生了动乱的根芽。诸星殿下与羽柴殿下同是朝廷倚重的武家重臣,自然就不该再分什么彼此,蒲生殿下的行为照在下看实在是没有什么不妥之处。现在朝廷正是需要殿下尽忠的时候,难道您认为个人的名声比朝廷的安危还要重要吗?”他好不容易说完了这番话,中途还紧张地擦了两回汗。
朝廷对武家的恐惧由来已久,尽管自认为出身高贵的他们可能把武士都看作是一些乡巴佬,但毕竟这些乡巴佬都拿着刀呢!可这个乌丸光宣还是必须对我这个武家领袖说这些话,其间他还看了另外一个同来者三次。
“乌丸阁下言重了言重了!哼、哼!”我勉强地算是给了他一个面子,后面的两声笑更像是牙疼。
“诸星殿下,不知不知道您下面有什么打算?”乌丸光宣的脑袋上汗出的更多,看得出来他本身是不敢问的,但肯定是受到了什么压力。
“我刚刚从九州回来,身体咳、咳,也不是很得意,所以想休息一段时间!”我捶了捶胸口后说到。“我想暂时在堺町住上几天,一来是和家人团聚,二来也是为了休养身体。自去年讨伐武田接着又是平定松永的叛乱,部下也没有得到太好的休整。现在趁着这个机会,是该到让家臣们放松一下的时候了!”
“诸星殿下此言差矣!”另一个访客听到这话果然坐不住了,他就是羽柴秀吉的使者仙石秀久。“诸星殿下是织田家的脑股之臣,又是制衡天下的正道力量,怎么可以如此轻慢呢?”说到这里他突然意识到并没有资格这样对我说话,急忙又把话往回拉。“临来之时鄙主公一再叮嘱,务必请诸星殿下进京与他共商大计。这是天下第一等的大事,还望诸星殿下切勿推辞!”
我捋着手中的折扇,低头沉吟了良久。屋里的时钟滴滴答答地响着,所有人都紧张地注视着我,连蒲生氏乡都抬起了头。
“羽柴殿下真是这么说的吗?”好半天后我才问出了这句话。
“当然是千真万确的,如果不是实在脱不开身鄙主公就亲自来了!”仙石秀久立刻信誓旦旦地保证到。
“羽柴殿下想差了!”我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无尽的痛苦。
“诸星殿下,这又是如何说?”仙石秀久一下子被我说蒙了。
“京都需要的是我这万把人马吗?我看这种看法是大大的错误!”我平静了一下,然后娓娓说道:“当今织田家之强,举天下所莫敌,但今天出现了这种局面,难道是因为实力还不够强吗?以我一点儿不成熟的愚见,织田家缺乏的是上下一心的信念。羽柴殿下我还是了解的,多少年忠贞勤勉为织田家尽心竭力,我相信他能够处理好织田家眼下的危局,就不需要我再去多嘴了。一旦我到了京都,某些人说不定又会推波助澜的制造新的混乱。与其出现这种情况,还不如让我在这里给他一份默默的支持!”
“诸星殿下您您真是唉!”乌丸光宣不知是不是真的被我这番活所感动,低下头去用宽大的袍袖在脸上不停地擦着,肩膀还一抽一抽地颤动。
“这个这个”仙石秀久的脸上瞬间闪过迷惑的神情,似乎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难题。不过不管是真聪明也好,小聪明也罢,他脑子里还是具备一点的,很快地就换上了一副诚挚惋惜的面貌。“难道您就真的坐视这种局面也不进京吗?鄙主公可是”他停在了这里,没有说明究竟“可是”什么。
“那倒也未必!”我忽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