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不敢胡来,而是用自己本来就不干净的袖子认真地擦着柳阿继脸上的药汁。
等着快煎好药,大夫从厨房走过来叫走了李炮子,和他商量说陈铭的样子不对头,他也给陈铭煎了一碗安神助眠的药,让李炮子一会儿灌着陈铭喝下去。
李炮子答应下来,帮着大夫倒好了药,一起端进屋里放到桌子上,见陈铭还光着脚擦着柳阿继脸上已经不存在的药汁。趁着陈铭不注意一把捉住陈铭的衣领,掰开他的下巴把他拎到桌边,大夫抓紧时机把药灌了下去。
灌完药以后李炮子也没松手,等着大夫喂柳阿继喝完药才把他扔回床上,陈铭打了个滚也不开口吵闹,反而一惊一乍地抱着柳阿继,警惕的看着二人。
两个人都喝下了药,也没吐出来,大夫和李炮子也不再管他们了。
“老夫先回去了,等着关了药铺晚上再过来给这娘子把药拿来。”大夫说道。
“真是麻烦您了,我送你。”
大夫一边走一边叹气,说:“病人罢了,我一个大夫有什么麻烦的,倒是你收留了这么样的娘俩,以后还不知要生什么事。”
李炮子摆了摆手,说:“孤儿寡母两条人命,又怎么能见死不救,倒是多亏了大夫你。”说着二人已经来到门口,李炮子掏出诊金递给大夫,又一再道了谢。
送走大夫以后,李炮子再回去看陈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抱着柳阿继的胳膊睡了过去。一向大大咧咧地李炮子这一天不知叹了多少口气,却没忍住又叹了一口气,转身关门走了出去。
如今他的房间被这柳阿继二人占了,他又一天一夜没睡,只好跑到马厮将就了。拍了一下已经累得睡着了的老马,李炮子躺到一边,自言自语的念叨:“也不知如今这天下,是造了什么孽,一个女人一个孩子,实在是可怜的紧……”话还没说完,李炮子就睡了过去。
马厮里一人一马鼾声四起。
过了一会儿,确定李炮子已经熟睡,一道小小的人影才静悄悄地溜到了马厮。在李炮子的怀里翻找着什么东西,本来睡得正熟的老马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那个小小的人影,便又讪讪地闭上了眼睛扯起呼噜。
直到从李大炮怀里翻出了匕首,人影才一溜烟地跑了出去,李大炮刚刚关严的房门被打开了一条缝,人影钻了进去小心地关好了门,又爬上床抱住柳阿继。
摸着胸口'失而复得'的匕首,陈铭叫了声娘。
作者有话要说:快把自己写哭了!不行,俺要欢快点
下一章就让阿继醒来,早日康复!陈铭小包子也要被治愈呀,不然长大了会神经的!
☆、第四十九章流言
陈铭一睡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再醒来的时候柳阿继一手揽着他,一边对着他露出笑容,陈铭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傻愣愣地盯着柳阿继瞧个不停。
还是在一旁的大夫看见陈铭醒了,却傻乎乎的盯着他娘瞧,笑着说:“怎么样这回你娘醒了,你这娃子可不用再拿匕首捅人了吧?”
原来昨天下午李炮子醒来后就发现了被他收在怀里的匕首不见了,转念一想自然猜到应该是陈铭,趁着他睡着时偷了过去。等着大夫过来送药便一起进了房间去看,果然看见匕首从陈铭怀里露出一角。只是男女授受不清,李炮子也没去拿,还是等到今早柳阿继醒了过来,让她递给了自己。
等着今早大夫来又得的候,李炮子觉得有意思,又把这事学给了他听。李炮子原话是什么,哈哈哈,还好那个女娃子没趁我睡着了把我宰了。
陈铭听了大夫的话,摸了一下怀里没摸到匕首,又看向柳阿继见她气色好了很多,一时说不出话来。
直到李炮子端了早餐进来,招呼陈铭下地他才反应过来,一个激灵窜下了地给李炮子和大夫磕头,只是这响头陈铭磕得无比心甘情愿。
“多谢二位恩人救命之恩!”休息了一夜清醒过来,又见柳阿继已经醒了过来,陈铭这才确定李炮子和这大夫是真的救了他们。
大夫和蔼地扶起陈铭,只是他突然顿了一下脸色微变,却立刻笑着说:“快去洗洗脸洗洗手,和你娘一起吃早饭吧。”
陈铭回头见柳阿继对他点了点头,这才跑到厨房自己打了水洗脸,等着回来以后又自己喂了柳阿继吃饭,一个劲地劝她多吃些,等她吃完才自己吃了起来。
柳阿继看着陈铭闷声吃饭,眼睛就像是长到了他身上,即欣慰又担心。
早上柳阿继醒来以后李炮子把昨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学给了她,再想到她昏倒之后恍惚听到有人跟她说她要是死了,陈铭就跟着她一起死,柳阿继便猜中了始末。
姬如的事情柳阿继一直放不下,只是一路紧迫的逃命,就连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起了寻死的心。
柳阿继不怕死,但的确是放不下陈铭,想到陈铭说得可怕的话,她既焦急又不知道怎么劝。即便并非亲生,可哪个父母不会走在孩子之前,又有哪个孩子会因为父母死了而不想活?陈铭起了这样的心思着实不是什么好事。
等到几个人吃好饭,大夫便和李炮子去煎药,陈铭也主动收拾了饭碗,陈铭洗完碗回来以后,柳阿继拍了拍床边叫他过来。
怜惜地摸了摸陈铭的乱发,柳阿继一边开口一边咳嗽了起来:“铭儿,你放心娘不会死的,娘还要活着看你娶妻生子呢。”
“娘,我知道了,你别说了!”陈铭看柳阿继咳得难受,不想让她再开口说话。
“铭儿,咳咳咳,你放心娘一定会护着你,等娘好了以后……”
陈铭打断柳阿继的话,说:“我不用娘护着了,我要护着娘,你什么也不用担心,只要你好好地活着……”他说得激动,却说了两句就又开始掉眼泪。
柳阿继摸着陈铭的头,却开始笑,把头靠在陈铭小小地肩膀上轻声说:“怎么,穿上裙子铭儿还真拿自己当女娃娃,动不动掉金豆豆?”诸事不顺大难当头,却没人能知道柳阿继此时心中何等痛快,就连她自己也是说不清的。
未为人母又怎么会清楚这种感动?
她养育两世的孩子,终于成了一个男子汉。哪怕小小的身子还不能顶天立地,却已经知道了要保护她。
“娘你取笑我,你胡说!”被说成姑娘陈铭羞红了脸,就连眼泪都忘记留了,抹了抹脸声音大了起来。
“咳咳咳,娘胡说,是娘的不是。”
看见柳阿继认错,陈铭却又不肯了,脸上红晕还没下去羞哒哒地说:“娘没错,娘才不会出错!是铭儿不对,动不动就哭……跟个丫头似的……”说到后面陈铭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微不可闻,就连脑袋都羞得差点埋进胸前。
等着李大炮端着药进来的时候,看见这母女正笑着互相打趣,忍不住自己也笑了。他走上前把药碗递给陈铭,让他喂柳阿继,说:“大夫煎好药已经回去了,我也要出门做生意了,下午大夫还会过来煎药。吃房里我买好了米粮,女娃娃会做饭不?会做你就自己给你娘做饭!你好好看好你娘,算了,就算我不说,你这个疯女娃也会看好你娘的。”
虽然相识不过两三天,陈铭现在看李炮子这满面胡须的脸,已经顺眼多了。点头应了下来,心里却好奇这李炮子是做什么生意的,不说别的就是他这不修边幅的样子,和这破败的小院子也不像是个做生意的。
李炮子却不管陈铭的好奇,交代清楚就转身走了,他自己打了三十多年的光棍,柳阿继没醒的时候也就罢了,如今醒了李炮子就算呆在屋子里也觉得坐立难安手足无措,实在不知道怎么和女人孩子相处。
等着李炮子走了以后,陈铭又上床休息了一会儿,等到中午又做了饭,就怕柳阿继一会儿空着肚子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