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梦想是从我们兄妹五个的出生开始的,从此你们的希望像一根无法剪断的线,缠绕着我们的一生。
爹娘,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称呼,以前我总喊父母为爸妈。
爸妈——这称呼叫起来觉得可靠,像凤山一样安全稳妥;觉得温馨,像迎春河一样幸福流长。
爸妈,你们的疲倦随着你们劳碌的身影,弥漫了我们兄妹五个无忧的童年。
每次回家,我都想让你们的脚步不再那么匆忙,像你们一样,仔细地把爱撒进一顿顿喷香的饭菜中,无奈聚少离多,尽管间隔不足百里。
打电话回家,听到两位年逾七旬的老人病了,我的心忍不住一阵阵地扯得生疼。你们病的时候,我不在你们身边,为的是照顾前段时间出车祸的丈夫,我以为躲得过良心的谴责,没曾想却有更多的悲痛,浪涌一样一层层浸透我。
望着窗外油绿的麦苗,我悲咽四起。我知道,和我一起难过的,还有家里父亲工作坊里的锄头、镰刀、菜刀,这几天它们一直在岁月中悲咽,因为你们的累倒,它们锈蚀了自己的青春,他们和我一样,失去敲打已经很久了。
今天我给你们写信,爸妈,这称呼让我变得年轻,我的被生活磨砺得粗糙的心开始变得温柔。我正把我的文字转换成声音,爸妈,我知道你们学历不高,但你们一定看得懂我用心写的文字,因为它除了思念还有后悔和道歉。
爸妈,我学历不高的双亲,英明地让我们兄妹五个都读了书。知识改变了命运,这句话在其中四个儿女的身上得到了印证。
为了供我们兄妹五个读书,岁月带来了爸爸的暴躁,母亲的失眠,也带走了双亲挺直的身躯,我常常看到父亲在灯下把对日子的叹息变成没有彩虹的黎明,母亲布满老茧的手,拿着细小的缝衣针,把今后的日子一点一点缝起,使我们的生活不至于支离破碎。
我们这些不孝的儿女,把根扎在你们身旁之后,就到四处流浪,甚至还把下一代托付给年迈的你们。
爸爸,门后那捆我珍藏很久的老旱烟,据说是地道的黄金叶,我已经帮你卷成了日子;妈妈,我想亲手为你做一碗面汤,让你们尝尝一下今天的幸福生活,也给我一次机会,最少让我成为一个孝子,释放一下内心深藏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