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遇到岳鑫以前,我的身体已经有了不少针眼。
我习惯性挽起左手的袖子,同脸色一样苍白虚嫩的手臂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针眼。岳鑫拿注射器的手有微微的颤抖。小姐,你,你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我不清楚,真不清楚。
从小到大父母带我去得最多的地方便是医院。除了家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药瓶子,便是他们不厌其烦的带我去看病,打针。所有的医生的嘴脸都是麻木而坚定的。我早已习惯了瞪大眼睛看他们熟练的往臂上擦酒精,然后用针头挑破我的皮肤,感受那药水的冰凉。渐渐的我竟然开始贪恋起这一特殊的游戏。更多的时候,我会非常配合医生的工作,同时露出我最纯情最天真的微笑。那是绝对舒坦的感受,清凉而又滋润。
是的。我认为它早就深入我的脑海和心脏,与身体合二为一。可又让我意外的是这二十几年来,岳鑫是唯一倔强的皱起眉头,固执的扔下注射器,心疼的告诉我应该去更好的医院做全面检查的医生。
他有非常好看的剑眉与浓又黑的眼睛。他戴着大大的口罩,但敏感的我依然看透了他的眼神中分明倾诉着久违的疼惜和怜悯。
一种被撕裂许多年却奇迹不住的往外冒的新鲜幸福感慢慢的从我的心底荡漾开来,蔓延到原本到处都生长着杂草的荒凉眼神。也让我在瞬间记住了他--西斌医院里最好的医师,岳鑫。
二
我很容易把自己弄出血。
从小更是。不论是小小的跌到还是不小心割破了手指,都会让我出血。但我丝毫不会感到疼痛,反而乐意看着伤口开了花一样咄咄的鲜艳颜色。我仿佛能触碰到它裂开嘴梦呓时遗留下的唾液,拈在手心,莫名的兴奋。
然后我心满意足的知道岳鑫慌张的从外面冲了进来。端来纱布,小心翼翼的帮我包扎伤口。
是父母给了医院不少钱,才依了我的意让他来特护病房照顾我。
他包扎伤口的技术很好,只用了少许的碘酒,伤口竟然一点都不痛。我歪着脑袋出神的望着他。他的身材很高,我半躺在病床上他差不多要弯下90度的腰。我还能隐隐约约闻到从头的发稍飘散出来的洗发水香味。我突然就觉得好笑,用手捂住嘴呵呵笑个不停。
他倒受惊了。赶紧按住我的手,别动,小心伤口!我便放肆的让他牢牢抓住,盯着他仔仔细细的出声:我-喜欢看你紧张的样子。他眉头紧锁,叙鸿小姐,别太任性了。我便乖乖的听他的摆布,一动也不敢动。底着头偷偷的看他忙碌的样子,直到睡意朦胧扔抓着他的手不放。
三
我承认我是有些任性,特别是对于爱情。我无法忍受我的男友和除我之外的任何女人说话。如果她们还有其他什么亲密的主动我更是暴跳如雷。我会疯狂的报复他:我拿小刀在自己的手腕上一遍遍的割却又不敢割深。拿杯子砸自己的头,甚至不管什么都往嘴里塞润林就是这么被我吓跑的。他当时拿着一束鲜红的玫瑰来恳求我的原谅。我却哭着嚷着闹着非让他辞职老老实实的在家陪我。只瞬间他的脚步声脆榛榛的从花瓣上辗过,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奔跑。花瓣被摧残后的苟体渐渐升腾到我的心脏四周,立刻有数不清的泪痕纷扰着我的眼。我捂住翻腾的胸口,立刻吐出一大堆血。然后晕厥,不省人事。
我一直以为那会是我最后的爱情的血。因为自那以后,父亲不再允许我和任何一个男人交往。
又是这个噩梦!
我大喘着气死死抓住被单。拼命的睁开眼,想逃出那个像幽灵一样缠着我三年的噩梦。岳鑫显然也被我吓到,他又冲到我的床边,瞪了血丝的眼,愣了一下,就挽住我的胳膊用力的吸。我挣扎,不知所措。直到他大汗淋漓,他才松开嘴疲惫的望着我。好了好了,都好了。我的目光扫向他的方向。这才发现,原来做梦时我抓住的并不是被单,而是已经鲜血直滴的胳膊。
伤口上寂寞的芬芳着他口里柔软的温度。我仿佛能嗅到那袅袅升腾开来的温暖。不容我思虑,我毫不犹豫的把他的头深深的埋在自己起伏不平的胸口。紧紧的闭上眼,顾不得其他,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感动。
他的肩原本轻轻的抽动了几下,后却异常平静下来。干脆用双手环住我,包围着我所有的幸福和温暖。
谁又能说这只是两个不甘寂寞的人,第一次亲密的接触。
四
但我惊叹的是父亲的消息如此的灵通。第二天一大早他千里迢迢从澳洲飞回来当着我的面扔下了一句话。离我的女儿远点!便又匆忙散去。
我愕然。极为惊奇的望着岳鑫有点抽筋的脸。他双手不安的握紧了拳头,瞬间苍白的脸似乎比白色的大褂更为阴黑恐怖。他抽动着嘴唇欲言又止的样子,终又丧气的垂下头来。出病房时又侧过头来望过我,脚步浓重,又摔门而去。
我头痛欲裂。满脑子都是父亲恶狠狠的眼睛上下左右的搜索。我努力搜寻着昨晚那点点碎碎的片段。那掩着的房门外似乎隐匿着一双贼眼的。那胆小而又毫无希望的眼神又一次从虚掩的房门外歪歪斜斜的曲折进来。
我明白了。天啦,父亲。你如此费心。莫非真想让女儿孤单一辈子?
我拔掉点滴,跳下床,随着岳鑫冲了出去,岳医生,岳医生却依然控制不住虚弱的身体。润林的身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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