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坐上车就看见它了,那头狮子
只在东方打了个哈欠
巨大的影子和辽阔的皮就压了过来
拒绝我的察言观色
它雄性的头颅摇晃着
鬃毛惊厥,刺瞎了太阳,刺瞎了城市里一切
发光体
爪,从远海深处抬起,横跨千里
惊飞砂石,超越了树木可以承受的震撼
戾气压迫肺泡,决堤的腥风漫卷
百草折腰
一声声闷响在喉头滚动,野性在膨胀
突然,双目精光暴长,炸雷
袭击车窗。所有的耳朵,同时变形
利齿挥舞,撕扯天幕,咬断云团的铁槛
水分子在逃亡,大珠小珠砸向地面
一锅汤
煮开了前后左右,翻滚着南北西东
下车的时候,天空已被雨水擦得透亮
人类表情萎靡,在水中摸索五官和肢体
我又看见,那头狮子正朝西缓缓迈步
它背上
还驼着的一位青衣女子,回眸一笑,百花羞愧
一个声音婷婷袅袅:
我的小乖太淘气,海棠在这里赔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