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可惜,又是一个可惜。
阮唯对此无不遗憾。
她安慰江如海,“不怕的,我们还可以从减刑方面努力,事到如今,外公不能就这样放弃大哥。”
江如海一夜之间老去,仿佛是油尽灯枯,连说话都艰难,“时代不同了……现在稍有动作都会被媒体放大,更何况他还背着行贿罪名,更加不可能去活动,我们肯出钱,也没有人敢接。”再问阮唯,“你和外公说实话,继良做出这种事,你恨不恨他?”
阮唯摇头,盯着自己无名指上的婚戒说:“算了……已经是这样了,我现在就希望法官能判得轻一点,好让大哥早点出来,一家人团聚。”
江如海拍一拍她手背,感慨道:“还是你最乖,最让我省心,又最贴心。以后……你大哥一家都要托付给你了……”
她急忙推脱,“外公,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都还要靠外公的。”
“我老了,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经过上一次,几乎是越来越差,你大哥又出了这种事,要我怎么看得开,怎么好得起来。”
她适时沉默,仿佛在替江如海的身体发愁。
但忽然间又听见他说:“我准备叫继泽回来,以前的事情都先放到一边,你也劝劝老七,让他不要和继泽一般见识,以后多帮帮他,长海的未来,恐怕只能靠他了。”
她眼神一黯,但面上带笑,欣然说道:“外公能原谅二哥就好了,我都说一家人没有隔夜仇的,况且二哥就算现在不懂事,以后迟早也会成熟起来。至于七叔,哪还用得着我说,外公的话就是圣旨,他一定听的。”
“嗯,那就好。”江如海沉吟,“或许等结婚之后会懂事一点?这些年总是放纵他,等他回来,让他赶紧结婚成家。”
阮唯随声附和,“结婚好,男人结婚之后多少都有改变。”
“是啊,人要看准,不能都随他。”
聊起继泽,似乎没完没了。江如海失望过后将所有希望寄托在江继泽身上,乐观过头,则容易乐极生悲。
阮唯提出晚上还要去接陆慎,便没有留下来吃完饭。
她独自开车去机场,陆慎风尘仆仆走出通道,远远就望见她,挥舞着小礼帽,完完全全是个傻姑娘。
他走过来,揽住她肩膀,两人依偎着走出机场。
陆慎捏一捏她右肩说:“肉少了,看来瘦了不少。”
她撇嘴,“贴身保姆不在,吃不好睡不好,当然要瘦了。”
“就这么想我?”
“嗯,就这么想你。”
他笑着捏她鼻头,“小朋友真不害臊。”
她一歪头躲开他,灵活地绕到车前霸占驾驶座,让控制狂不得不忍受女士开车。
“不是说有惊喜?”陆慎问。
“急什么嘛,回去再说。”开出停车场,她随口问,“美国的事情顺利吗?”
“还算顺利。”
“那就好。”
放在手刹附近的电话突然想起来,阮唯正忙着交停车费,于是指派陆慎,“你替我接。”
他依言接起电话,嗯嗯两声,挂断后面色微变。
阮唯好奇,“是谁打来?说什么事?”
陆慎前后看一看,指导她,“你先把车停路边我们再说。”
她乖乖停好车,再看陆慎,“到底怎么回事?你这样我真的有点害怕。”
陆慎细思片刻才开口,“阮耀明与继泽在伦敦一间酒店内起争执,阮耀明失手伤人。”
“什么?你说什么?”
“继泽现在正在医院抢救,情况不太乐观。”
“爸爸呢?”
“已经被伦敦警方带走,协助调查。”
☆、第60章乱局
第五十九章乱局
她听完,立刻慌慌张张要去推手刹,不料被陆慎阻拦,紧紧攥住她右手,“我来开车。”
她却仿佛听不见,握住方向盘絮叨说:“调头,我要去机场,对,飞伦敦,今晚就飞。”
他索性拔掉车钥匙,下车绕到驾驶座,将阮唯向副驾推,把住方向盘才放心。“不要慌,你现在过去也帮不上忙,稍后我联系长海在伦敦的工作人员,带律师出面去见阮耀明,至于你,老老实实跟我回鼎泰荣丰,不要添乱。”
“可是……”
“没有可是。”陆慎板起脸,严肃得让人害怕。
阮唯不敢再多说,在焦躁与急迫当中熬过从机场到鼎泰荣丰的四十五分钟。
一进门陆慎就开始给各方拨电话,安排医院、警察局及刑辩律师,更要向已经屯过急救药的江如海汇报。
阮唯独自站在桌前,身前是她新买的一束香水百合,不必低头就能闻到芳香满溢,让人莫名的……身心愉悦。
她似乎在对百合说话,愁眉苦脸,“怎么办,爸爸根本都没注意到你。”
话音刚落,陆慎就已经回头,握着手机从书房走到客厅,皱眉看她,“我还要去见江老,你在家照顾好自己。”
“爸爸怎么样了?”
“情况还不明朗,我也在等消息——”他的话未完,电话又响起来,她清清楚楚听到电话另一端传来尖利女声,大约是在哭,恐怕就是惊慌当中的秦婉如,终于第一时间想到找旧情人求助。
“老七你一定要帮帮我,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是阮耀明自己主动给我和继泽牵线,为什么最后会闹成这样……他好像吃错药,疯了一样…………”一边喊一边哭,要将今天所受惊吓同委屈都讲给他听,“绝对不能让江如海知道这件事是因为我……继泽没事倒还好,万一他死了,江如海一定不会放过我!还有阮唯,那个假惺惺的小婊*子,她这次又不知道要怎么整我!老七,你救救我,你一定要救我!”说着说着便大哭起来,几乎是嚎啕嘶吼,美感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