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杨康出车祸了。
我是在晚上10点45分接到电话的,最先告诉我这个消息的人竟然是我的妹妹白灵。
白灵的声音还在空气中飘着,而我,已有一种说不出的眩晕。
“在哪里?什么时候?杨康他现在怎么样了?”
“就在他下乡回来的途中,在小坝桥那儿,连车带人从桥上飞了下去。”
“你听着,白雪,杨康还在抢救,他是唯一的幸存者,车上其他的三人都已经死了!你知道吗?是几个刚放学的小学生把他从死人堆里拉出来的!”
“我真他妈想不通,放着好好的杨康不爱,你偏要和那个鲁海波在一起,他有什么好,他有杨康好吗,啊?你倒是说话呀?”
“杨康要是有什么不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白雪,你给我记好了。”
我听出了白灵在咆哮,就象三年前的那次一样,她要这个世界向她靠拢,她要爱情向她靠拢,她可以不考虑伤害别人,即使那人是她亲爱的姐姐。可我更爱杨康,远远不止白灵所能想象的那么深,那种爱是融到骨子里的。白灵,她何止体会到这些。
“你还想怎么样?你真会逼死他的!”依旧是白灵,她还在吼着,可我,已经瘫软在沙发的一角。
杨康,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大概是12点45分左右吧,我打遍了所有熟人的电话,终于找到溟河镇医院的姜雨夏。我问杨康在吗?他有没有什么危险?
停了大概有几十秒种吧,她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他暂时过了危险期,已经转地区医院了。”
“白雪,你真爱他吗?如果你真爱他,我可以放手,但你不许欺骗他。”
这是我第二次接到的警告,就像宣判,爱或者不爱,追随或者放弃。
我真的爱杨康吗?可他已经是姜雨夏的丈夫。我至今依然记得那个小巧可人的女人挽着杨康的样子,也许她是故意做给我看。漂亮而智慧的女人总喜欢用温柔的刀子,一下又一下地戳伤她们的对手。我是姜雨夏的对手吗?三年前杨康的新娘是她而不是我,更不是白灵。
我突然想到鲁海波,这么晚了,他应该睡了吧。
忘了杨康吧,我也警告自己一次。
二
鲁海波的拥抱既温柔又急迫,我感觉他的呼吸也越来越紧。
他慢慢拨开我的长发,继而又开始咬我的头发,他说他喜欢这样,可以感受到我身上最细长的东西,发丝能让他联想到感情,像一段要走的路。
他要一张嘴就含住它们。
“小雪我想你了,真想了,尤其是出差的这些天。答应我,嫁给我吧!”
说话时的鲁海波的手已经变得不安分,像一条油滑的鲢鱼,他渴望海域。
我可以给他一片海吗?给他一个完整的家,或者世界?如他想要的那样。
我想我在最后一刻想起了杨康,那个伤害了我的男人。而我,将在自己的身上印上另一个男人的痕迹,这个爱了我多年的男人。
我就像是在剥橘子,而我,就是那枚被清洗了27年的橘子,光洁鲜艳。
就在我手上的果子只剩最后的棉状物的时候,我慢慢地解开了胸衣的扣子。
“小雪,你是一块玉,里外晶莹,而非你一直所说的橘子,外苦内甘。”
“海波,来吧!”当我双手慢慢滑过他的脊梁的时候,突然有种情不自禁的颤栗。
“不管我是橘子还是玉器,我要你毁了她。”
三
半月之后,杨康出院了。偶尔他有电话打来。
“小雪,我真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他们都死了,当时都还有说有笑的,可一转脸全不在了。小雪,你说生活残忍吗?你告诉我答案。”我知道当时开车的司机是杨康最要好的朋友。
“小雪,你能出来一下吗,我想见你!”
“小雪,我要和姜雨夏离婚,我们还可以在一起吗?”
“小雪”
我真是不忍心挂断,就算静静地听他讲。这些日子里所有的事都是出人意料的。白灵突然辞职去了南方的一个城市。她只给我一个简短的告别:
“白雪,好好珍惜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我走了。”我知道她是说杨康,我突然想起半生缘曼祯的一句话“世钧,我们回不去了”
我感觉有些乱,生活开始无头无绪。我也想过离开自己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城市,可我放不下年迈的父母,他们都是退休的老教师,清苦了大半辈子。白灵只是小我几分钟的妹妹,记得小时候,他们把在外婆家生活了六年的白灵领回家时,我有多高兴,可是白灵,她从那时候起就对我们很疏远,在家里从不怎么说话,一到放假就赶回老家去。
一切都是宿命,我却要感谢上天,它给了我们一个共同的家,感谢父母,他们给了我们相同的姓氏。可是白灵,她说她恨我们,爸爸妈妈和我,就这么简单,只因为他们工作太忙而不能把我们都留在身边,就把白灵寄养在小镇上的外婆家。就因为她后来只比我矮半头,穿过我的旧衣服,白灵开始有些恨我。我不怪白灵,当我懂事时我什么都让着她,甚至也让出了男朋友杨康。那晚回家时看到白灵紧紧抱着杨康,我仿佛什么都明白了,一个是我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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