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母亲

    休息日的时候，去看望母亲。

    母亲正睡着。我默默地站在母亲的身边，默默地看着母亲。似乎很久没有这样专注地看母亲了。不觉间，母亲的鬓间就白了，脊背就弯了，曾经柔软光滑的手，也添了一些深深浅浅的皱痕。

    我的母亲老了，真的老了。看着近在咫尺的母亲，真想像我小的时候，母亲温柔地抱着我那样，抱一抱我的日渐衰老的母亲，母亲会不习惯，会吓到的吧。

    再过几日就是母亲的生日。一直计划着给母亲好好过个生日，母亲总是说，她不太喜欢过生日，说过一岁，就老一岁。我们也就按着母亲的想法，在家做些可口的饭菜，就算为母亲庆生了。其实，我们明白，母亲是不愿意给我们添麻烦。

    一次，也是逢母亲生日，想用手机给母亲拍张照片，母亲说，她老了，拍出来的照片不好看了。今年，好好给母亲过个生日，再拍张全家福给母亲，也给自己。

    其实，相册里有母亲的照片，还有几张母亲和父亲年轻时的恩爱、甜蜜的合影。

    父亲和母亲两地生活的那些年，只有逢年过节时，父亲才能回家看看我们。那个时候，家里没有电话，可母亲总能算出父亲回家的日子，到了那一日，母亲便会跟我们念叨：“你爸爸今天回来。”那一日，母亲会一遍一遍地走出院门，向父亲回来的小巷口张望，直到父亲的身影出现在母亲的视线里。

    这样的过程应该有母亲的期盼，其中还应该有母亲对父亲的想念吧。这些，是我也做了母亲后才慢慢明白的。

    母亲很小的时候，外婆就去世了。外公病重的那一年，我七岁，弟弟五岁。母亲白天上班，晚上把我和弟弟哄睡之后，要去照顾身患重疾的外公。那些个日子，母亲一定很辛苦吧。可母亲从来不与人说及这些。

    母亲总是这样，悄悄地把个中滋味藏在心里。

    那天，母亲和女儿说话。女儿问她外婆的家在什么地方，母亲看着渐渐长大了的她的外孙女，意蕴深长地说：有父母的地方，就是家。

    女儿认真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