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瑜喉结微滑,沉寂了二十年的心跳,莫名其妙不规律了一瞬间。
片刻后,眼尾无可奈何弯下去,延伸出漂亮上扬的弧度。
称呼?
所以,江辞就是因为一个无意间的称谓,被他气哭了吗。
怎么能……
这么可爱啊……
“总之这都是我自己的问题,和您没有关系,在这里,您一直都是我最好的世叔。”
江辞用手指戳了戳胸口,声线软糯,说话慢,却又很认真。
尽管她有时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可也会很努力的减小这些不好的脾气对沈怀瑜的伤害。
她也不希望自己在乎的人,因为自己而伤心。
说完,笑声从头顶落下来。
她抬头,刚好撞进沈怀瑜含笑的眼。
被江辞突如其来的“表白”惊讶一瞬,他那双一尘不染的眸子,此刻在昏黄的光下,卷着昏红烛色翻滚,连成一片幽邃的柔柔艳光。
那双眼睛看人的时候,简直就像是挖心,能勾人魂魄。
在脑袋进一步胡思乱想前,江辞赶紧移开视线。
沈怀瑜思虑一番,像是看穿了什么,慢悠悠道:
“江安安,你难过什么,难过的该是我。”
江辞更加愧疚,只恨自己眼泪没个把门,说话不过脑子:“抱歉,我……”
沈怀瑜眉睫半垂,温柔又无辜,竟真有几分失落的意味:
“白疼了这么久的小姑娘,原来在她心里,我不过是个金库。”
江辞猛然怔住,倏地与他对视,耳梢脸颊齐齐烧透。
单从面儿上看,需要他的时候就说几句好话,旁人一来就抓紧撇开关系。
这么一看,好像她才是那个负心汉啊!
好啊江辞,你看看你多能耐,都把神通广大的沈大人惹委屈了。
如果不是因为她知道沈怀瑜是多狡猾的老狐狸,搞不准真就信了。
可她又看看沈怀瑜带着一丝可怜的模样,江辞还是有点忐忑不安,刹那间把刚才的情绪忘得一干二净。
她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哪有人受了委屈还笑啊。”
“我。”
沈怀瑜轻笑,散漫地转了下手指上的玉戒,坦然道。
“……”
江辞知道沈怀瑜是在哄她开心,觉得幼稚,懒得和他闹,可又不得不承认,她现在心情比刚才舒畅多了。
“世叔,我不喜欢您连名带姓的唤我,以后还是要叫乳名。”
她很少用这样霸道的语气说话,小姑娘敛起了所有表情,认认真真看着他,一字一顿。
藏着羞涩,声音含含糊糊粘在嗓子眼儿,即使话很强硬,说出来也还是如同小猫低语一般。
“……”
沈怀瑜唇角轻抿,觉得不管称谓是什么,江辞在他心里始终是特别的。
或者说,她的存在本身就是独一无二。
“好。”
他无奈点头,就好像不管她提出什么无理要求,他都可以无条件答应她。
“那世叔答应了,有没有什么奖赏?”
那双漂亮桃花眼染了一层暖色,他语气放得极轻,慢悠悠的,尾音上扬,像是询问,更像是蛊惑。
奖赏?
江辞突然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