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我害怕坐在理发店里,害怕理发师锃亮的剪刀。而当我再也无法忍受夏天的落寞时,在良久的徘徊之后,我还是选择了这种方式。看自己的丝丝长发飘落,悄无声息地!飘飘十年的长发瞬间洒落一地,杂乱无章!我知道曾经我是怎样艰辛地经营那缕飘逸,我知道曾经我是怎样小心翼翼地呵护一抹记忆!
当时光吹散风中的沙粒,我所失去的何止是长发飘飘,很有冬天一样的冰冷。可是,北方的冬天曾用最美的舞姿迎接我的到来!虽然,我也遥想北方,那个多雪的季节,在一阵挥洒的雪舞之后,冬天是怎样的寂寥!我曾拨开北方冬天长长的寂寥,独自撑一只长篙,在江南的夏天寻梦,寻找一个可以让自己微笑的梦。而我在多年的长途跋涉之后,才懂得什么叫做一无所有!浓重的雨曾使我怎样躲闪不及,而我时常在没有蓑衣的江南冒雨前行!不敢去列举一个最为简单的实例,怕泪水会冲垮记忆的堤坝,那么决堤的眼泪何以抵挡一个季节的雨量!我企图用蘸满墨汁的毛笔将所有的痛苦一笔勾销,可是,我如何才能回到最初北方的那种白纸,纤尘不染?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夹杂着如雨的歌声。今晚,我将怎样度过一个断发之夜?找不到答案的落发中,我甚至还再将北方的飘雪怀恋,而一切都不是从前,那里的雪花不再为我独舞,不再因我的来临而装点我的天空!
我不能再执意写下去,断发的夜晚面目狰狞,如我勾销的墨色!在透明的白纸上愈渐浓烈!今晚,我看到青丝飘零,如雪,却不是我所怀恋的年代。而是,青丝成雪,冰冷如冬!这是这个夏天里我试写的全部心情,都在飘落,丝丝如雪,哀怨深深!
2010/08/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