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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尾续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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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把前八十回与后面所读的这十来个回做个粗劣的比较。

    一言以蔽之,前后就不是一个味。

    而且落差很明显,连我这个毛头小子都感觉到了。我就觉得后面在敷衍人,几乎全部的内容都不尽如人意。前面的如行云流水似的行文让我跟着它的节奏走,仿佛是一段美妙的音乐,后面的却如拉锯一般,磕磕绊绊,在制造噪音,这怎么能让人“一口气”读下去呢;前面的有从容不迫、信步闲庭的雍容、自然、清丽,后面却显得力不从心、捉襟见肘的匆促、潦草、粗糙;前面对人物的描写,对日常生活的刻画细腻、生动、有耐心,后面却显得有为完成整个故事、奔向高潮的急噪、慌张、没耐力;前面的情节娓娓道来,人物都在情理之中,是一幅真实的生活画面的再现;后面的却显得很牵强,让人物说不可能说的话、做不可能做的事。

    前后文本所透露出来的感情、文采、内涵、气质、力度、宽度、深度、感染力、震撼力等等都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有人甚至用这样的比喻来说明前后两者的天壤之别:前者“直如洪水季节的大江大河”后者则“有点像到了秋冬的枯水时期(除开部分章回、段落外)。”

    我依然对我对小说的看法持怀疑的态度。

    我就“研究”起“红学”了。

    只是,我发现人们对后四十回的态度莫衷一是,有人说好、极好,比如周汝昌这位红学大师;也有人说不好,极遭,比如刘心武。双方所占的人数不相上下,势均力敌,各持一理,头头是道,互不相让。

    于是,我也就不再去追究我的看法是与公众的看法是否一致了,也不去钻那个牛角尖。就我自己而言,红楼梦的后面(我还没看完后四十回)是大不如前八十回的,是大相径庭的。

    不过,我在“研究”其他“红学”中人的文章时,发觉好多有趣的事情。比如,克非先生就一口咬定说:“高鄂绝对不可能续书”(见红学末路克非著)。然后,洋洋洒洒花了十几个页面来“考证”他说的是有理的。我也觉得他有理,只是当我看冯其庸先生说后四十回确系高鄂所续,然后旁征博引,证据也是确凿,我也信了。尤其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俞平伯先生,他曾从多个角度和层面分析论证了红楼梦后40回非属曹雪芹原著而系出自高鹗伪续,并对后40回有很严厉的批评。但是,几十年后,他发现自己错了,先生病重临终前不久,却以颤抖的手在纸上写下如此两句:“胡适、俞平伯是腰斩红楼梦的,有罪。程伟元、高鹗是保全红楼梦的,有功。大是大非!”“千秋功罪,难以辞达。”表达了一种强烈的自责和忏悔之意。周汝昌他老人家又说话了,他问“红楼梦原来是多少回?”经过了几近二十个页面的论证(我没那个耐性把接近二十页酸涩的论证看完,二十页嘛是扁的都能说成圆的,更何况老先生还有“证据”呢),他说是“一八零八回”(见周汝昌[红楼]内外续[红楼]周伦苓选编)

    有趣是事情还多着呢。

    我只当它们是个笑料而已,提供了一些可有可无的信息,与笑话无甚区别。如果硬要说有区别。笑话很好笑,通俗,笑过之后能放松心情;而关于红楼诸多的“笑话”却是“黑色的幽默”笑之后让人觉得有点悲哀。

    红楼梦也不过百万字,而关于研究红楼梦的文字,也即所谓的红学,却可能要以亿为单位来计算了。

    我也为红学滥竽充数、添砖加瓦了。真是“[红楼]内外都在做着狗尾续貂的文字游戏”我也有罪过呢!

    只是,若我遇见别的小说或是文章让我到了不得不说的时候,我同样是要发泄发泄的,也就不觉得是“罪过”了。

    我所在乎的是红楼梦前后的不一致,谁写的谁续写的谁改写的,都与我无关,好的作家多着去,我何必为一个死去的人耿耿于怀。仅此而已。

    只是,我还是会把这部奇书看完,甚至还会去“吟味”、“深究”就如我读其他经典作品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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