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更香。请间大师宝刹何处?”
“就是这里的斗母宫。”
斗母宫?吴秀才想到刚才自己进了庵中,却遇到个丑陋的老尼,反而在这荒山石洞中,意外见到美貌的妙香,它不是冥冥中有注定呢?
这时,他定睛打量妙香,祇见她容貌清秀,娇嫩白净,虽然没有涂脂抹粉,但是脸上泛起薄薄一层红潮,似像浅淡的朝阳。
小小的嘴唇调皮一笑,细齿微现,足以使人看傻了眼…
吴秀才祇觉自己的饥饿,寒冷顿时消矢了,一股热辣辣的血流,在周身上下急速地奔窜着…
‘当…’一阵钟声远远传来。
小尼姑睑色‘刷’地一声变白了!
“庵中敲钟召唤了,小尼就此告别。”
吴秀才向洞外伸头一看,正是风狂雨猛。
“你傻了。”吴秀才拉住妙香:“这样的天气,不如再等一会儿…”
“不行,”妙香微微颤抖:“庵中规定,钟敲三遍,不来集合,便要严惩!”
吴秀才想不到刚刚过见美人,竟然立刻要分手,心中实在不是滋味。
“我…我可不可以…”吴秀才口中嚅嗫着:“…到斗母宫中去找你?”
妙香浑身一震,两眼盯着吴秀才,脸色马上沉了下来:“尼姑庵中,佛门净地,岂容男人放肆!”
她说罢,便奔出洞去,很快消失在茫茫的风雨中。
吴秀才呆呆望着妙香,心中波涛起伏,惊鸿一瞥,妙香已经占据了他的一颗心,他感受到从来没有的震撼。
什么乡试省试、什么金榜状元,现在对他来说全是狗屁垃圾!
“女人,我一定要得到妙香!”
雨越下越大,妙香已经看不见了,祇有远处巍峨的斗母宫,在风雨中朦朦胧胧,像一座阴森的城堡。
妙香就住在庵中,佛门重地,又是尼姑庵,男人既不能进去参观,也没有机会接近尼姑,更不用说俘获她的芳心了。
“有什么办法,才能进入斗母宫,长期陪伴妙香左右呢?”
“有什么办法,才能避开别的尼姑监视,和妙香促膝谈心,发动爱情攻势呢?”
吴秀才苦苦思索,越想越失去信心。
妙香不是普通女子、普通女子会有爱情的憧憬,会对男人一见钟情。
但是妙香是尼姑,是个看破红尘,心如止水的佛门子弟,既使自己能见到她,又有什么法子能打动她呢?
更何况,自己与妙香祇不过见了短促的一面、毫无交情,妙香很可能连他的名字都忘了。
远处,斗母宫的钟声又响了起来,声声震撼他的心…
吴秀才想起了纪律森严的斗母宫,想起妙香听到钟声时那种恐怖的神色,更想起了妙香义正词严的教训:“尼姑庵中,佛门净地,岂容男人放肆?”
他茫然若失,不由自主走出了岩洞。
风雨依然在肆虐着,吴秀才却没完全没知觉,步一步地走下山去。
半个多月后的一天,风和日丽,斗母宫的红色大门敞开着,前来进香的善男信女和游山玩水的绅士淑女们,像潮水般在大门口进进出出,似乎永不停息。
一个年青的村姑,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衣裙,头正梳着低垂的发髻,面上淡施脂粉,娇艳白净,好像映照下的荷花,走起路来,腰肢摇曳,轻盈婀娜,如同杨柳柔嫩的枝条随风摆动。
小村姑随着进香的人流走入了斗母宫的大门,首先来到大殿之上,参拜观音佛像,她深深一拜,然后又扭动腰肢,穿过大殿,走入一条长长的昼廊,一直向后面走去。
昼廓的尽头是一道高高的粉墙,中间有一扇大门,却紧紧关闭着。
游人到此,就不会再向前走了,但是小村姑,轻轻推开大门,跨了进去。
门后,是一片绿油油的青草地,远远可以看见一排庙宇,十分精致。
小村姑正要往前走,突然间,一个老尼姑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面前,合十施礼。
“施主,这圆门之后,乃本庵僧尼修行之处,不容外人参观,请施主立刻出去。”
没想到村姑突然‘噗通’一声,跪在老尼姑面前,哭泣起来:“小女子名叫柳姑,祇因丈夫早逝,公婆百般欺凌,小女子情愿削发为尼,皈依佛门。”
柳姑哭的伤心,老尼姑忍不住长叹一声说:“既然如此,你且起来,随我去见主持吧。”
老尼姑说罢,转身向里走去,柳姑垂首跟在她身后而行。
柳姑不停地抽泣着,眼睛里却闪动着喜悦的光芒。
原来,这个柳姑正是吴秀才所假扮的!
这是他苦思冥想后,找到的一条妙计:要接近妙香,唯有自己当尼姑,而要想当尼姑,唯有先当女人。
所以,这半个多月里,吴秀才偷偷买了女人衣服,躲在客栈中,练习女人说话、走路的形态,幸亏他本人就长得俊俏,常年读书,不晒太阳,皮肤细腻白净,再穿上了衣裙,涂上脂粉,一眼望去,真像个漂亮的小村姑。
老尼姑把‘柳姑’带到一座客厅中,指指椅子道:“你先在此歇息,待我去禀报主持。”
老尼姑推开侧门,走了进去。‘柳姑’吴秀才眼见自己妙计将实现,不由心头砰砰直响,抬头环视四周,发现大窗子外,有几个小尼姑贴着窗子偷偷看着他,窃窃私语,继而大笑。
吴秀才心中忐忑不安,也不敢乱动。
不一会儿,侧门推开,进来的却不是老尼姑,而是妙香!她手上捧着一个盘子,盘中放着茶杯、茶壶。
妙香一直走到吴秀才身边,替他斟着茶。
吴秀才见是妙香,一颗心‘砰砰’直跳,呆呆望着她。
妙香斟着茶,突然低声急促地说道:“赶快逃走!老尼姑的剃刀不是来削你的发,而是来取你的命!”
吴秀才大吃一惊,正想向她问个明白,回头头一看,老尼姑目露凶光,已经走来。
她手中拿着把剃刀,锋利无比…
欲知吴秀才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