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纯洁已经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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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说过你，于浅路，真的是愚蠢，和卓玫兮说的一样。”

    “林斤澜，”这恐怕是我第二次喊他的真名，居然有些别扭，说实话，这个名字不咋地“你这样对得起玫兮吗？”

    刹那间王子的神情暗淡“浅路，她不喜欢我。她心里早就有一个人了。”这我怎么不知道。“那天，我向她正式表白。她对我说，王子，我对你而言只是诸多玫瑰中的一朵，而对于他来讲，我是唯一。”

    我知道，王子拿着一块糯米椰丝糕，对面坐着玫兮。玫兮称糯米椰丝糕是油画般的完美口味，不过她说，王子以后你不要再给我买糯米椰丝糕了。王子会记得有天下午，玫兮拉着他的手，在草地上奔跑，那是他第一次不畏惧阳光。他会记得那次经过蛋糕店，玫兮贪婪的模样。

    我问，那个他是谁？

    王子摇摇头“她没告诉我。”

    我赶紧说“那是她误会了。”我全然不顾倪烟杀人的目光“你只要消除这种误会，玫兮肯定会喜欢你。她把你当作花花公子了。”

    “你错了。她爱上一个人了。”

    我哑然。

    王子看我的眼神有些特别。我没有在意，我脑子里全是玫兮早就爱上一个人了。

    倪烟挽着王子，踩着那骇人的高跟鞋，一扭一扭的走了。

    four

    “一可支吾琴，一可贮吾酒，回头问双石，能伴老父否？”

    我问玫兮这意境好不好？玫兮正在为她的毕业最后一幅作品构思，懒的理我。我又说“王子和倪烟恋爱了。你知道朱茵是我的偶像，怎么不把她介绍给我？”

    玫兮手一抖，把旁边的颜料泼到了我的身上。我哀号“玫兮，你就是和我过不去。”玫兮冷冷地瞥了我一眼“倪烟是釉瓷的朋友，我也刚认识不久，还没来得及把她介绍给你，就被别人捷足先登了。真的很抱歉。”我嚷嚷道“你总是不在第一时间想到我？”玫兮哭了，说“你出去。”

    我的天使怎么了。难道她念念不忘她的王子？她编出了一个理由骗了王子，其实她是爱王子的。女人真是难以理解的动物。我的心突然很痛很痛。

    玫兮，我要走了。老爸早就催促我办离校手续了。玫兮，你一定要坚强。

    记得高中吗？

    你说你最坚强，坚强到抛弃了我对你的爱，执意的要寻找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傻瓜，平常的爱情才最动人。不过王子是真的，你说他会骑着和他一样英俊的白马来接你飞向神秘的城堡，你们会幸福永远的生活在一起，城堡外是大片大片的薰衣草。我说，我难道不够英俊吗？你说，你这么黑，白马都会赧颜。我假装镇定，说，那好，我要找一个天使，不一定要漂亮的那种，但一定要冰雪兰心。你笑，天使又不是人。

    “于浅路，你不可以阻止我去找我的王子，我要追随王子优雅的舞步。”高考后的那个暑假我反悔了“玫兮，我喜欢你。那个约定就算了吧。你是我的天使。我虽然够不上当你的王子，但我会努力的。”

    玫兮说，不，于浅路，童话里都是白马王子。

    从此我们约定好，你寻找你的王子，我仰望我的天使。如果我们都没有找到，我们就在一起。如今谁是你的王子？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就是我的天使，永远不变。

    玫兮，我要走了。

    舞会上，王子跳了一段拉丁。我和玫兮咬耳朵“王子的舞步，是不是世间最优雅的？”玫兮说，总比你的鸭子步好。

    我没有看到玫兮眼中的难过，她好像对王子和倪烟亲密的样子并不在意。

    舞会真的很欢愉沸腾，结束后大家痛哭流涕，互相拥抱道别。

    王子说，我会努力的爱上倪烟，她是个好姑娘。

    我相信，倪烟的跆拳道真绝。可惜没机会拜她为师了。

    five

    老爸的王国真是庞大，像一张巨大的网把我罩住，我不能呼吸，只能跌跌撞撞的摸索。

    无数个夜，我思念着玫兮。玫兮自画像，我偷偷的拿走了。玫兮没有发觉，她丢弃在一角的那幅画。画的颜色有些剥落，但玫兮依然是玫兮。

    画是静寂的，我看着有说不出来的欢喜。我对着它说话，玫兮啊，我现在不说我喜欢你了，我说我爱你，爱你。还有啊，臭玫兮，在你的误导下，我以为我真的够不上王子的级别，你可知道现在好多女孩叫我王子，我手上有很多玫瑰，我一一分发给她们。然我的心不曾在她们任何一个人中逗留，哪怕是片刻。只是我没有勇气亲口对你说。

    王子依然和我联系，某一天，在msn上，他说“浅路，你是个笨蛋。”

    “？”沉着自若是我现在的优点。

    “你让你的幸福从指尖溜走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玫兮吗？”

    我久久没有说话。

    “浅路，可否原谅我？”

    “错错错，朱茵只是我偶像。”我居然还能够开玩笑。

    “哈你肯定没有忘记玫兮。”

    “对。”我承认。

    “还记得我说她有喜欢的人吗？她告诉我的，可是我没告诉你。我自私了。”

    我顿时感到天旋地转。

    “你们高中的时候曾经在一起过，因为一个约定而分开。那个约定只是在消耗你们的时间。其实一切没有变。”

    “不明白。”我敲键盘的手在颤抖。

    “玫兮拒绝了我的表白，她说她是你的唯一。可是于浅路，难道你连表白的勇气也没有吗？她还傻傻的等最后，我很感谢你给我制造的障碍。差点，我失去了倪烟。我花心的传言流传的真广。那些女孩好难应负，是你找的吧。拜你所赐啊，老兄。”

    我一方面垂头丧气，一方面感叹釉瓷的办事效率，她怎么忘了和倪烟解释。

    我不敢想象。现在的玫兮身边可能已经有

    是我丢掉的爱，我又拿什么指责王子，王子毕竟爱过玫兮，况且可能还是我对不起他。他在最后也给了我一点提示，我却没有发觉。舞会上，他把玫兮的手放在我的手心。我却说，我不会跳舞，我去喝奶茶。玫兮的眼神。哈，我真笨。

    “不过，浅路，没有结束。加油！”

    six

    我从来都是莽撞的，一点没错，真想杀了自己。在玫兮的自画像的背面用铅笔写着，于浅路是我的王子，他会骑着一匹神气的黑马来接我。

    我终于说服了老爸，用两年的时间，举行一个展览，玫兮的画和我的摄影作品。

    展厅内现在是一片空白，主题是“天使的纯洁已经不再”我要等她回来和我一起填满它。

    我给玫兮发了一份e-mail，说她是穷姑娘，还去法国。现在肯定是落难街头。最后一句是，我爱她一生一世。

    一直没有回应。我虚弱的躺在床上，犹豫着拨了自高中起就不再忘的号码。她母亲说，她为期三年的留学生活快要结束了。我很顺利的打探到了她回国的航班。

    我惊诧也很开心，这三年她学的居然是摄影。她曾说这两者之间有相通之处，哪个更难些，谁也说不准。“我都想尝试，浅路，你喜欢摄影对吧，我替你完成它。”我曾为此嘲笑过她。没想到她真的做到了。

    我去机场接玫兮。她的身影，我差点认不出。她用宽大的太阳镜遮了一半的脸，露出一个精致的尖尖的下巴。

    她轻启朱唇“于浅路，好久不见。”语气冷漠的像冰。我赶紧接过她的行李。

    玫兮附在我的耳边说“于浅路，你没有机会了。还有，我是穷姑娘，但我有画笔，我可以用它来赚生活费，所以我可以在法国很好的生活。你应该猜到，我还有情人相伴，这样很浪漫。”她浅浅的声音温柔冷酷。

    我仿佛坠入深海，被浓浓的海藻缠住，感受绝望。

    我刚才想说，我能这么快在人群中找到你，证明我们的缘份还没有结束。可这话此时只能哽在喉咙里，没有机会。

    回去睡了喝了整整一个星期的酒，直到老妈递过来一份信。

    seven

    浅路：

    对不起。

    有缘相聚，无缘分开，中间有种种玄奥，不可说，一说就破。我们之间的缘分并未结束。只是见到你，我太慌张，也太激动，故作镇定。那一句“你没有机会了”只是戏言，我想看到你沮丧的可爱神情。其实我也不够勇敢。

    你真欺负人，小看我，虽然我在法国生活的很艰难，但很充实。那个情人只是个影子。影子是无法拒绝的，所以我依然想的是你。

    浅路，给我时间，让我们重新开始。

    像高中时候一样，我们用信件传情。我不喜欢e-mail，它上面没有我喜欢的于体。

    我将为你讲述我在法国的趣闻还有我学到的东西，这一定是你想听的。

    嘿嘿，还有，在你老爸的逼迫下一定很累吧？

    在你家门口那个乳白色的信箱里，有我们爱的希望。

    在此之前，我不会见你。

    玫兮

    2006.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