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烟

    一、

    夜欢光知道喝酒可以醉，却不知道吸烟也能醉。烟灰缸里的烟灰已经堆出一个尖来了。夜欢第一次吸烟的时候被烟呛到要窒息，那一刹那，她认为自己的肺可能已经焦掉了。正当她紧锁蛾眉之际，一只骨骼突出，皮肤几近透明的手拿着一只蓝色的杯子伸到了她的面前。她舒眉，接过，喝掉，然后把那个杯子打碎。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又点燃一只烟。

    为什么我要强调那只手呢。因为那个人就是我。我瘦且高，骨架分明，喜欢用蓝色的眼影。但我更习惯把它轻轻的刷在夜欢的嘴唇上，然后亲吻她的嘴唇，而这个时候她总是躲开，有时她躲不开。这个酒吧里没有人可以如此嚣张的对我，每个人都要恭恭敬敬的看我的脸色。我想，我没见过这个女孩。手一扬，我养的一个保镖走过来。他的目光立刻狠狠的锁住了夜欢。我向他摇摇头，转而温和的对夜欢说，如果你还不解恨的话，你可以打他，用你的全力。说完我坐了下来。只见夜欢憋红了脸。也没有出手，而她的拳头握的紧紧的，渐渐松开。她径直走向我，说了声谢谢，走出了酒吧。我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失神，有一段时间的恍惚和空白。

    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刚好十一点半，我拉开巨大的玻璃窗，欣赏楼下蓝色的喷泉，以及旁边一个纤细的身影，夜欢习惯在那里取一壶水，来养我的那只柠檬黄天使，一只漂亮的金鱼。

    零晨一点钟，我们起了争执。

    “蓝滴，你应该给我自由。我不需要这样的保护。”夜欢说完又点燃一只烟，她想证明烟现在是她唯一的好伙伴。我冷笑。一个刚满十八的小姑娘如何去理解这个世界。烟不适合她的年龄，但却恰逢她的心态。

    我不知道她怎么认识那个叫清崖的年轻男子。他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可是除此之外，我还要知道他还有什么。

    夜欢着一身妖娆的裙。我记得她第一次出现在我的眼帘是那白衣黑裙，把我的记忆打散，因为我实在想不起来我是否也曾这样清素芬芳过。我的心一阵刺痛。是谁让夜欢如此诡艳灵动，只在夜里游戏。

    二、

    蓝滴最终还是破坏了我和清崖之间的感情。我大概是没有办法忘记清崖那种眼神，如果那只是愤怒，我会轻松些，因为我并不爱他，可它却包含了同情。清崖挑眉，在我看来这个动作刺眼无比，他说：“你终究是和她们一样的，夜夜寻欢的女子。”我用烟烫他，叫他滚。可是他又犯了什么错。我苦涩的笑和枯涩的心都被蓝滴收在眼底。我好象在心里没有怪她。我想清崖那样的男孩毕竟不适合我，他有太过鲜明的性格，他如何能在我的世界里得以生存。表面上我对蓝滴似乎是横眉冷对。她总是逾越我们之间的界限。有一次，我用烟灰在纸上画了一个圈。她看到，便用她的眉笔画了一个更大的圈。用她银色的指尖轻轻的滑过我的头发。那种寒意从我的脚跟直达头顶。

    我极力的把自己打扮的很成熟，成熟之中透出一份另类。我想这才比较迎合这个酒吧的情调。直到我看见蓝滴跌落的眼神，在那个男人出现的时候。我仿佛握了一把剑，等着去上战场。我拿下别在头上黑色的水晶钗，换上一只粉红的。我知道蓝滴已经不再适合这种颜色，那样会让她看起来很可笑。而我可以。蓝滴可以把以前她认识的男人一一介绍于我，而这个人她挽着他只从我的身旁经过。

    我得意的看着电脑里关于那个男人的资料。陶柯燃，38岁，就职于某著名律师所理。并浏览了一些他审理过的案例，它们已作为网上的教材。原来他不是一个草包。不像蓝滴以前介绍的那些男人，不是某集团总裁，粉饰过的稳重多金，就是所谓的文艺精英，轻佻浮躁。

    我饮尽一杯茉莉花茶，才发现没有习惯像平常点上一只烟。我捏捏耳垂，对着镜子调皮的眨了一下眼睛。好象好久没有这样滋润过，镜子里的我分明多了一份红润，少了一份苍白。烟原来在有一段时间占据了我的青春。

    三、

    夜欢渐渐的不吸烟了。她的电脑旁放着一杯茉莉花茶，有时是玫瑰的。她把她所有的装饰品都换成粉色系列的。我不知道是该高兴她这样的变化，还是觉得她刻意的想引起某种注意。我有时会用一种略带戏谑的眼光看着她。她会把她新买的粉蓝色连衣裙给我试穿。我眼角的鱼尾纹招摇着，但我并不觉得它们是丑陋的。只是想我是不能再穿这种颜色了，或许我比较适合藏蓝。可以照样风情万种。

    柯燃那天会来，在我完全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我想我的眼神出卖了我自己，无论无何我也隐藏不起来。我故意从夜欢的身旁饶过。我想告诉她我也是一个女人，也可以为男人收敛起锋芒。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出什么。我的内心其实是紧张的。当然那天我最在意柯燃。我亲自为他调酒，并问他，知道这种酒叫什么吗？他捉住我的手，轻柔的唤：“蓝滴。”

    他断然不能为了我去离婚，我亦不会相逼。我想，被婚姻管束，还不如自己开一间酒吧取名叫蓝滴更为有意义。因为我知道我抓不住。聪明的我只留住他的心。他每年都会来我的城市陪我一段时间。今年他似乎来早了一个月。

    我有想过把柯燃带到家里，让他看看那只柠檬黄天使，它活的多好。有一次柯燃去韩国，回来路过我的城市送给我的。他在e-mail中问也叫蓝滴吗？我说不，叫夜欢。但是我没有这样做。我知道夜欢习惯穿一件绣花真丝睡袍或卡通睡裙在我的三室一厅里乱晃，而里面什么也不穿。我不想破坏她的习惯。

    我和柯燃在郊区有一幢房子，从阳台上往下看，一片火红的玫瑰。就因为它们，我愿意以昂贵的价格收下它。柯燃执意要为我付。我笑笑，狠狠咬他的手，说不。于是我们每天晚上像鱼儿一样撒欢，如水草一般缠绵。白天在我的酒吧里品姹紫嫣红。

    渐渐的，我发现，柯燃的目光会有意无意的在夜欢的脸上做短暂的停留。而夜欢依旧穿寻在来往的客人间，淡定恬静的气质，如花般娇柔的容颜。夜欢真的脱胎换骨成了另一个人，在不变的环境中，些许我竟是有些佩服她的。

    我拉着柯燃，走到夜欢的跟前。微笑着对她说“夜欢，你可以叫他陶叔叔。”夜欢道：“陶柯燃。”我当时很窘，厉声说：“不许放肆。”便匆忙离开。

    柯燃追了上来，环住我的腰“蓝滴，她是一个调皮的孩子，很有趣，没什么的。不许生气。”其实我的眼泪都出来了。我不转身。不想让他看见我的狼狈，是啊！我连一个孩子都管不好。

    酒吧里的熟客知道，只要陶柯燃在，我总会失控。换作以前。我会给夜欢那个丫头一巴掌的。只是夜欢俨然已是同我熟悉的人。真当如此，会下的了手吗？

    四、

    可笑，蓝滴居然要我喊陶柯燃叔叔。殊不知我叫蓝滴是蓝滴，尽管她大我十八年。

    这些天，蓝滴一直不在家。她的宝贝柠檬黄天使也有些落落寡欢。我想我是真的有些喜欢上陶柯燃了。我看着他环住蓝滴的腰，便有一股妖气冲上来。真正是美丽多情的狐仙。

    我仿佛又看见那个被烟灰埋葬掉的女孩。我剧烈的咳了起来。又闻到了那种烧焦了的味道。

    终于机会来了。蓝滴被邀去参加同盟的舞会。因有规定只得本人出席，也不可带旁人。蓝滴是不会丢下陶柯燃。然陶柯燃劝蓝滴，说你不能总沉闷在这里，好久也没有出去透透外面的空气，你该补一下了，将好我也有一个小小的聚餐。蓝滴亲亲陶柯燃的嘴唇，说好。她穿了一件镂空的红色线衫，腰间系黑皮上有亮晶晶彩钻的腰带，原来蓝滴的品位真的很独到，她本人也实在漂亮，如果不是岁月。我想大街上的回头率她高于我。陶柯燃望着她的背影出神了好久。

    我浅笑，对他说：“你的聚餐也不会有那样不合人情味的规定，应该可以带上我，也让我见识一下法律界的名流。你可以现在打电话给蓝滴，她肯定会同意的。”他讶异的神态看起来居然那么的吸引人。他顿了一会，说：“看来你和蓝滴的关系真不同一般，原来她连我都可以告诉你。”我摊开自己的掌心，对他说：“不，我可以调查你。我的掌心上曾在一个晚上写上你的名字。”我完全不明白我为何这样直白。这样火辣的话我第一次说。我知道我的脸上出现了一片潮红。他笑到：“一个孩子。”他居然可以这样无动于衷。难道我看错了这个世界。年轻不是我炫耀的资本。我没有蓝滴的那种气质，她是红酒。而我连酒都不是。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可耻的。我以为先前他在我身上的停留是欣赏我。

    陶柯燃拍拍我的脑袋“小丫头，我可以带你去。”

    席间，我才领略到陶柯燃真正的魅力，他的妙语连珠让我折服。我之前还猜测他应该是严谨工整的。他的朋友对我也称赞有嘉，说我简直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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