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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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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夹路杨柳浓荫密,隙间芳菲冉冉香。

    这是我熟悉的一条路,掩映在翠柳繁花间,含烟凝黛,柳暗花明。它不是一条曲径,却也寂寞通幽。无数次的徜徉,无数次的流连,感觉韵味悠长,境界窅然,无法言说。

    我不知道路过的人们如何称呼你,但因了许多莫名的感动我叫你翠芸路。

    很美,不是吗,现在的你很美。这条路很美。

    但是,无论你现在如何美丽,我还会想到从前的你。没有蛹化成蝴蝶的时候,我知道你是什么模样。

    大概有那么几年了,距离认识你的时候。

    因为我那时和你一样憔悴。

    记得那时候你是一条人工的河流,说是河,完全没有活水。但人工修建的时候我清晰的看见过你的深度,你的宽度,你青石斜砌的岸壁。我清楚地知道修建你的目的和价值。知道有人劳心,有人劳力,有人劳神。

    那时我栖身在你的北岸,流离失所,漂泊无依。那时我和你一样在痛苦的新生中改变并彻日煎熬。我面对着你寄居,我天天从你的桥上走过,我看见清澈的你渐渐改变,并终于失去挣扎的勇气,你已经在污水中屈服并垂垂欲死。我怜悯你,也厌恶你。除了冰封的季节,我讨厌你的浊气为之掩鼻,我恐惧你的深度为之退避。那时的你,早已名不副实,玉带河,你根本不能与玉字挨上一点边了,除了河的间架,你只能称为污水沟了。

    玉带河,几年后也许没有人会记得曾经有过这么一条河,除了我。

    因为我艰难的岁月也是你艰难的岁月。因为有一个小小的故事让我万分恐惧并远离了你。

    那年,我的小小的男孩四岁,粗心的房东一眼没看到,他走过了你的小铁桥。虽然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但事后,没有人知道我是多么地恐惧和憎恨你。因为桥下是大人都可淹没的污水,如果,万一,这是有极大可能发生却又万幸避免了的一个悲剧。玉带河,知道吗,从那时起我是多么地希望你早点消失。

    我远远地离开了你,远远的看着你,看着你一天比一天恶浊,一天比一天遭到更多的唾弃。

    于是,我开始同情你。

    知道你没有一天不想着清澈,知道你没有一天不渴望重生。

    周围的世界在一天天改变,房屋变了,街道变了。许久之后,终于轮到了你。

    排污。填沟。铺路。植树。种草。栽花。

    你终于彻底变样了,你不再是小城的污点,而是小城的光环。

    用鲜花和绿树编成的项链佩带在小城的胸前,就是你,今天的翠芸路。

    翠芸路,以朋友的名义,我送你绿色的情怀,花香的姓名。

    翠芸路,我无数次地从你这里走过,不为寂寞,不为忘却。只想轻声叫着你杨柳和鲜花的名字,和你叙叙旧。

    幸福中,曾经不堪回首的日子不妨回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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