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了二三十岁。
袁术却不解释,挥挥手道:“去换一身仆役的衣服,稍后就会有人带你离开!”
袁潞不敢询问,更不敢反对,浑浑噩噩出了房门,向自己居住的院子走去。
袁术黯然叹了口气,喃喃道:“这竖子虽然资质极差,但是也正因为如此才不易引人注意,惟愿他能平平安安活下去,把老夫的血脉延续下去,将来逢年过节的时候能祭奠一下老夫!来人!”
管家快步而入,躬身问道:“老爷有何吩咐?”
袁术小声道:“找几个可靠的家将,让他们护送二公子立即出城,隐姓埋名好好活下去,除非公孙续死了,否则不许出来露面!”
管家心头一颤,还以为袁术准备自杀,赶紧劝道:“老爷,还没到走投无路的时候,万万不可轻生啊!实在不行,就向公孙续投降吧,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害了老爷的性命!”
袁术冷笑道:“谁说某要轻生?某要撤往庐江继续抵抗,公孙小儿没那么容易就击败某!让袁潞提前离开只是未雨绸缪罢了。”
管家跟随袁术多年,当然不相信这番话,总觉得袁术另有打算,只是却不敢询问,只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出去安排袁潞的事情。
袁术起身关上房门,回到床边掀起一个暗格,从里面取出一个华贵无比的木盒,放在床上开了锁,从里面取出一块印玺,捧在手中缓缓摩挲,如同抚摸自己最心爱的美人。这块印玺正是秦帝国时的咸阳第一玉匠孙寿用和氏璧雕刻而成的传国玉玺,底部有大秦帝国丞相李斯用小篆所写的八个大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古朴高贵的气息扑面而来。若论天下至宝,这传国玉玺当排首位,在大多数人的眼中其地位比九州鼎都要更胜一筹,代表着皇朝的正统地位。
袁术看着传国玉玺底部的那八个字,眼中的颓丧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狂热——他要在临死前最后疯狂一把,撤到庐江之后就立即登基称帝,在人生最辉煌的时候结束自己的性命!在原本的历史上,袁术是在势力鼎盛之期悍然称帝,可谓是志得意满,前后竟然做了四年多的‘天子’,最后才众叛亲离,吐血而亡。现在他想去庐江登基称帝,完全是抱着‘疯狂一把就去死’的想法,宁可遗臭万年也要过一把皇帝瘾。
袁术恋恋不舍的把传国玉玺放回到盒子里,忽然仰头望着房梁大笑起来。
房门外,袁术的妻妾和袁耀黄猗惊恐地望着房门,不过却没人敢进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竟然让袁术如此疯狂大笑。
许久之后,袁术才停止大笑,对着门外喝道:“撤退的事情准备好了吗?”
袁耀躬身道:“启禀父亲,都已准备妥当,不过阎长史和叔父大人(袁胤)尚未回报。”
袁术把盒子放到怀中,再三掖了掖,确认不会掉下来,这才快步走出门外。
众人急忙行礼,神色无不惶恐万分。
袁术看了看天色,沉声道:“时辰不早了,立即出发!”
袁夫人愕然道:“老爷,不等阎象和袁胤他们了吗?”
袁术诡异地笑了笑,摇摇头道:“老夫刚才仔细想了想,阎象和袁胤这些年来对老夫忠心耿耿,就让他们留在寿春吧,生死荣辱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众人瞠目结舌,完全不明白袁术到底是什么意思。
黄猗隐约猜到袁术的想法,心里黯然长叹,自己和袁术是翁婿关系,无论如何都躲不掉的。
袁术看了看黄猗,淡淡道:“贤婿啊,之前若非你及时相救,老夫只怕已经命丧八公山了,都忘了向你道声谢!”
黄猗躬身道:“此乃小婿分内之事,岳父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袁术微微一笑,似乎很满意黄猗的回答,轻声道:“贤婿带着吾女也留在寿春吧,你和孙策小贼交情不错,公孙小儿看在孙策小贼的面子上,应该不会为难你们!”
“岳父大人,万万不可啊!”黄猗惊呼一声,刚才只是猜测,现在他已经可以确定袁术已经萌生死志。
袁术笑着挥了挥手:“吾意已决,贤婿无需多言!今后好好对待吾女和外孙,就是对老夫最大的安慰了!”
黄猗泣不成声,跪在地上向袁术重重磕了几个响头,又向袁夫人磕头,最后起身向袁耀行了一礼,转身大步而去。
袁术的妻妾和袁耀这时已经完全明白了袁术的意思,纷纷嚎啕大哭起来。
“哭个屁!”袁术大怒,抽出宝剑把一个侍妾一剑刺死,厉声喝道:“再敢嚎哭者,杀!擅自逃跑者,杀!出发!”
妻妾们和袁耀刚才准备了不少金银细软,在外院足足装了数十辆大车,这时也无人在乎那些钱财,一个个强压着恐惧和悲伤,跟着袁术出了一片混乱的刺史府,只带了百余名骑兵向着南门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