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月痕难以置信的瞪着桌上的报纸,上头的标题明显又巨大,气息梗在喉咙,耳朵隆隆作响,心跳急促狂乱,身子微微颤抖,几乎承受不住打击,行为本能全都丧失了。
搞错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莫名的影像不断的闪过她的脑海,感觉有些昏眩。
过往的沐月痕,陌生却又矛盾的熟悉,身着嫁衣、面色哀戚的女子,那个来不及长大的小女娃,那个生命即将走到尽头、连后悔、惋惜的机会都没有的病姑娘,那个白发苍苍、怨恨一切都太早的老妇人这些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她的记忆中消失,又在此时此刻硬生生的窜进她的脑海。
她她已经忘了这些?老天!她为何将这些记忆遗忘了?
不!她曾经记得这些往事的在她年纪好轻的时候,她曾经记起来,就是因为她想起一切,所以努力提升自己的能力,成为优秀的佼佼者。
努力后得到的成果,是她十八岁的时候,终于如愿以偿的进入苍氏企业,成为苍岳的秘书,终于待在他的身边。
但是踏入苍氏后的她,那段过往的回忆却又消失了她又把他忘了她浪费好多时间,浪费待在他身边的许多时光,直到看见眼前这令人心碎的新闻报导后,才又恍然的想起一切
老天!为何要如此的折腾她?到底要她再承受多少次的心碎才甘心?
她的男人,她寻找了好久的男人她到底在做什么?
心头冒出寒气,酸涩的滋味一点一滴侵蚀她的心,一连串的问题在脑中转啊转,找不到出口。
眼前的世界不停的旋转,她泫然欲泣,但是无法动作、无法反应、无法坚强起来,甚至不知道此刻的她到底是灵魂操控身躯,抑或是身躯控制灵魂。
从进入公司至今整整半个小时,她的皮包还挂在肩头上,早餐不知何时掉落在地面,她只是静静的瞪着报纸,感到不知所措,心冷、害怕、恐惧
“沐秘书?”
耳边传来低沉的呼唤,那声音是这么熟悉,这么稳重,这么轻而易举的流进她瞬间封闭的耳中、脑内。
但是茫然的双眼流露出不安、焦急和恐慌,沐月痕无神的抬起头。
当她看见前方男人的身影时,眼眸瞬间睁得更大,想要对他露出笑容,可是她笑不出来,一点也不想笑。
“苍岳”她见到他了,终于又来到他的身边。
苍岳看着自己的秘书,发现她不太正常,不曾看见她露出那种几近脆弱的神色,不禁心生疑惑,而且有些担心。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这种忧心的情绪。
一直以来,他是如此的冷酷,拒众人于千里之外,不在乎众人的看法,不在意别人的眼光,更不曾设身处地的替人着想。
关心?他却对他的秘书有了微微淡淡的担忧。
她怎么了?为何露出如此无助的神色?为何看着她失神的眼眸,他感觉得到隐含其中的绝望?
没来由的,苍岳的心头有着闷闷的疼痛感,看着她晦暗的神色,感到些许刺眼,他的秘书有如此脆弱、让人怜惜的哀伤神色,让他不喜欢、不习惯、不适应。
“沐秘书,你还好吗?”
一向精明的秘书紧盯着他的脸孔,她的眼底正毫不隐藏的散发出伤心,有着难以置信的怨怼、不谅解和心碎般的苦楚,她对他投射出的讯息,是不满、是绝望、是好像他做错了什么事。
苍岳转移视线,蹲下身,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三明治。
“你不舒服吗?”
一句好简单的问话,轻易的拉回她飘远的思绪,低下头,沐月痕忆起自己有多么的不正常。
对了!堡作五年,他记忆中的沐月痕不该是这样的,她忘了应该如何扮演现在的自己,应该如何扮演沐月痕,两道格格不入的记忆充满她的脑海,她忘了如何掩饰双眼,如何将眼中对他的依恋抹杀,甚至不知道应该如何正视他,如何把属于她的岳哥哥夺回来
她亟欲隐藏自己的脆弱,但是出不了声,视线再次停留在报纸上,身子有些颤抖,心神又一次飘移。
这一点也不像他认识的沐月痕。
苍岳蹙起眉头,瞧见她又不正常的神游后,依循着她的视线,看见她桌上的报纸,上头的标题十分耸动。
王子与公主,终结连理。
“苍总裁,这这个是”沐月痕紧盯着报上的照片,那是一男一女的合照。
王子?是指他?那么公主呢?
是是那个女人,她知道那女人是谁,成为他的秘书后,她看过好多次那个女人来找他,找她的岳哥哥他这一世的青梅竹马?那个从小与他一起长大的女子,那个与他的长辈有着浓烈情谊的女子,白耀集团负责人的女儿,白羽洁?
难得显现的关心因为她越界的问题而消逝,苍岳瞇起眼,神色变得严冷,冷冷的扬起嘴角,淡淡的说:“一场婚礼。”他不只是说给她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他倒是忘了,昨天确实有发生这么一件事,而这件事还是他自己决定的,为了苍氏的利益,与白家人结亲绝对有益无害。
“婚婚礼?”他她的岳哥哥要结婚了?和别的女人?
沐月痕的心彷佛冻住,整个人好像沉浸在冰水里动弹不得,瞪大的双眼发酸、刺疼。
心脏鼓动的速度很快,她几乎承受不住,宁可它完全停摆。
她的态度很不正常,明眼人一瞧便知道,苍岳专注的瞅着她神情的变化,总觉得现在的她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那是五年前,他第一次遇到她时,她面对他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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