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秋扭着脸,痛苦地嘶喊着,喉咙里却赌着一团东西。上不来,下不去,沉甸甸地坠着,喘不上来气。
她呐喊,嘶叫,痛苦得无以名状。想不到吞金竟如此遭罪。特别是最后那个戒指,卡在喉咙里,像要割裂开喉管似的。她用力喘了两下,有了松动,又使劲一憋,终究冲了出来,“呵”的一声,一挺身坐了起来,张着嘴粗喘着气,满脸的汗。
“小姐,可是梦魇了?”一个圆脸丫头凑了上来。她一怔:知书?金嬤嬷呢?
知书见她怔怔地,忙递上一盏茶,体贴地:“小姐,是不是嘴里发黏?快漱漱,之琴一早沏好的,这会子刚刚好。”
她木木地就着知书的手,抿了一口,吐了,又抿了一口。脑子里惊骇:这是哪儿?精致之极的布置,名贵的家具摆设。这不是她的屋子。她屋里早就破败不堪了,这明显是未出阁的闺秀房间。眼光瞟过一旁的知书,脑子里轰然一声:木府嫡女,木瑾的闺房。
有风从窗口吹进,身上微凉,忙紧了紧衣,一怔,触手滑腻,紫色的丝绸中衣,这料子,不是木瑾最爱的兰桂坊的雪里飘吗?她和木夏几个只能悄悄在心底羡慕。谁叫木瑾的娘亲是富商叶老爷的小姐,嫁妆丰厚。她们的娘亲,都是木府的小妾。
木夏、木冬的娘,原来是木夫人的陪嫁丫鬟,后来开了脸,做了姨娘。木春的娘则是木老爷的通房丫头。娶进叶氏后,才提了姨娘。
至于她木秋的娘,却是城南倚翠楼的,据说是大着肚子才进的门。
木瑾,是木府的大小姐,只听这名字,就高下立现。她们姐妹四个,木春、木夏、木秋、木冬。春夏秋冬,还真是省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丫头的名字呢。不,连丫头都不如,木瑾身边有四个大丫鬟,知书,知琴,知棋,知画。听着都比她们这正经的小姐要雅致。
木槿是木府嫡女,平时不大接触,印象中,这个大姐姐总高高在上。后嫁进昌盛候府,转年就生了一对双胞胎,迅速地在候府站稳了脚根。
每次回家,木府都像是迎接贵客一样,大开中门,木老爷带着全家老小在门口……
她缓缓地闭了闭眼睛,知书以为她未睡醒,便拿过一个团花大迎枕来,让她斜斜地靠着,说:“待会要吃晚饭了。小姐可不能再睡了,小心晚上跑了觉。再靠会子吧。”木秋点头,知书起身到窗下掩了半扇窗,又移了一下屏风的位置,堪堪挡住了吹过来的风,这才去了。
知书一离开,她立马睁开眼,几步跳下床,冲到铜镜前。镜子里的少女,约莫十六七岁,白净的鹅蛋脸,一双大眼顾盼神飞。左眉心有一颗红色的胭脂痣。可不就是木瑾?她吓得倒退了一步。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么就成了木瑾了?那木瑾去哪儿了?不对,应该是木秋到哪儿去了?她的心忽地咚咚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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