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公,好久不见。”
“大将军,贵安。”骑在马上的人方开口,原先站着的朝臣便尽数跪拜了下来。
“封、封……景荣?”龙袍下的身子不可见的颤了颤。
“皇兄,自我入军以来,我们兄弟二人也有十载未见了。”
见那张俊逸的面容还算温和,封高义壮了壮胆,质问道:“朕今日登基,你、你带着手下的人来这做什么?难道想造反不成?”
“吁”的一声,枣红色的大马在高台前停了下来。
“造反?”一声轻笑,马背上的男人朗声,“皇兄说笑了,景荣是专程赶来平反的。”
“什么?平反?”封高义的眼睛瞪得极大。
“是。”封景荣翻身下马,向那高台上的新皇走去,“前几日,景荣收到了一个东西,心中诚惶诚恐,卧不安席,便从边疆一路疾驰赶回雍城来了。”
“什么东西?”
“夏侯智,呈上来。”
“是。”很快一个膀大腰圆的将士,便端着一个木匣立于封高义的面前。
“这、这是什么?”封高义面色警惕。
“皇兄打开便知。”男人笑着说道。
手悬在半空,封高义只觉得哪里不对劲,手最终还是缩了回来。
“朕、朕不想看了,你拿下去。”
然而夏侯智仍抱着木匣子站在那,巍然不动。
“陛下,请。”
“朕,朕不想开,也不想看,你你快些拿下去。”封高义瞧着那木匣,越看越是诡异,神色抗拒。
滋滋,那是剑尖划过地面的声音。
“我让你打开。”
阴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封高义倏地身子一颤,赶紧哆哆嗦嗦地将那木匣子打开。
咕噜咕噜——
有一黑色的东西从高台下滚了下来。
“啊!”惨烈的尖叫声,身着明黄的人一下跌坐在了高台上。
“陛下。”
“陛下。”
……
封景荣蹙了蹙眉,手轻轻将耳朵堵住。
“母、母后……母后后……”封高义脸上毫无血色,望着那滚下去的头颅,面目呆滞。
朝臣们还趴在地上,没有起身,听了声响后更是连头都不敢抬一下。最可怜的还是位列前排的御史大夫,那头颅一路滚下来直到他腿边,他被那死不瞑目的脸盯着,却连动也不敢动一下。
“封景荣。”这时一个老臣站了出来,“今日是大秦新皇的登基大典!宫道横行、恐吓新皇、谋害太后……种种所为你可还将王法放在眼里!不过是一个胡姬所出的孽种,有什么资格在这未央殿前跋扈专横!”
“杨……杨丞相,救救朕,救救朕。”封高义的双目微微有了些光。
杨丞相是大秦三朝元老,声望颇高,连他父皇都要礼让三分,对方为他开口,也许他还有救。
“荣景见过杨丞相。”高台上的男人微微行礼。
杨丞相摆了摆袖子,冷哼一声。
“杨丞相贵为三朝元老,德高望重,朝中大臣皆以您为首,但杨丞相刚刚所言,荣景不是很明白。”男人手握利剑一步一步从台阶上走下来,“宫道横行是荣景心急疏忽了,可这另外两罪,丞相不知从何说起啊。”
“您是亲眼看都本将军杀了太后了?”墨绿色的瞳孔仿佛淬着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