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怎么可能会是个男的?”王子凌眼珠子死死盯着那道清瘦的身影上,眼睁睁地瞧着对方坐进那白纱之中,隐隐约约瞧见对方将头上的斗笠取了下来。
长相似乎颇为清秀,但隔着纱,他也却看不真切。
双眼忍不住又瞪大了几分。
“王子凌,你在看什么?”徐宗正蹙了蹙眉。
“老师,我们这儿都是堂堂男儿,以后都是同窗,为何这洛华公子要隔层白纱与我们相对?”王子凌也不怕,想到什么也就直接径直问了出来。
“咳……咳咳,那是因为洛华他身子不适,有些病气,怕传与你们,才与你们分开。”徐宗正顿了顿,咳嗽几声答道。
“是吗?”王子凌的表情有些半信半疑,“生了病不正好在家休息,竟然还来这学堂。”
“王子凌,你当谁都与你这般不学无术吗?《中庸》背完了吗?”徐宗正声音严厉起来。
“背完了,背完了。老师,您不是都找过我爹了吗?我可是挨着板子背下来的。”王子凌皱了皱眉毛卖惨道,“老师,你能不能别再和我爹告状了,我这身子骨扛不住。”
“子不教父之过,你若好好上进,我也不想劳烦王大人管教你。”徐宗正说道,“起来,将《中庸》背一遍。”
“是,是。”王子凌站起身,接着便摇头晃脑地背了起来,“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
“巧红,我何时病了,老师他为何这般说?”洛华小声向巧红询问道,“还有我真的是老师的亲戚吗?”
“小公子,这些应该都是主子的安排。”
“荣荣?”洛华愣了愣,“为何?”
“这奴婢也不知。”巧红轻声说道,主子这番所作所为,她不敢妄加猜测。
“可是荣荣他——”
“洛公子。”忽然台上的老者唤了他一声。
洛华一个激灵连忙站起身来,心里难免紧张,“老、老师。”
“洛公子你是头一次来学堂,有些规矩你要事先知晓,今日你无需做其他的,先将这份卷轴上的内容抄上一遍吧。”
“是,老师。”洛华忙行礼应下。
巧红将那竹制卷轴接了回来,洛华瞧着上面几十条规矩,心里虽默默犯苦,但还是握起笔来。
这上面他甚至还有些许字是他不认得的,他只有照着模样依葫芦画瓢地一个字一个字去将其临摹下来啊。
洛华做事认真细致,提起笔来,他就精神专注,想着前几日他练习的心得,很快就将身心投入其中。
慢慢的,洛华只觉得自己仿佛像是开了窍一般,写得原来越顺畅,没有一开始那种艰涩的感觉。
“小公子,小公子。”巧红在他耳边连唤了三声,洛华才陡然回过神来,这才发现白纱之外,徐宗正正站在那望着他。
“老、老师。”洛华咽了口口水,心里微微有点紧张,将毛笔放了下来。
这时他才发现,这大堂内竟然只剩下他们三人了。
“已经下课了,洛公子没有察觉到吗?”徐宗正问道。
“老师,对不起,我、我没注意。”洛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面上有些尴尬。
“不,写字时就应当心无旁骛,这点你做的很好。将你写得拿来于我看看。”
洛华连忙将自己誊抄了一半的规条递上。
“嗯?你这字——”徐宗正的眉头蹙了蹙,他精于书法,对朝上各个官员的自己皆有点印象,“和丞相大人竟有四分的相近。”
“真的吗?”不知为何听到自己写得和荣荣写得很像,洛华的心里竟然隐隐有点自豪。
“写得还算不错。”徐宗倏地想起了少年学习进展,“听丞相大人所说,你字尚未识全?”
“嗯,是的。”洛华连忙说道,“老师不用在意我,我不会拖大家后腿的,回去后我一定会加紧学习,将这些不足的地方尽快弥补上的。”
似是没想到少年态度如此上进,徐宗正稍微愣了愣,随后点点头,“这样最好,素日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来问我。”
“是,老师。”洛华连忙行礼,接着就与徐宗正告辞。
“第一日在学堂过得如何?”用午膳时,封景荣笑着问起身边的少年,“徐宗正教导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