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酒精的作用尚未褪去,她像是只暴躁易怒的狮子,扑过去就拽住他的领子:“霍岐南,这么变着法地耍我,很好玩?”
霍岐南不置一言。
“导演是你的人,摄制组是你投资的,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让我知道,连这个所谓的纪录片拍摄,都是你的一个局?这么精心策划,可真像是你的作风。”她轻飘飘地笑:“只是我到现在都不明白,我都一无所有了,你到底还想从我身上图点什么?”
“你知道我在图什么。”
“我不懂。”
他按下她抠住衣领的手,放下。
“我图你。”
“可笑!”
夏悠冷笑:“我猜,接下来你要告诉我。这么多年,你对我念念不忘,幡然悔悟忽然发现你还爱着我。”
他一本正经:“如果你喜欢这样对话,我可以说。”
“假设你这句话是对八年前的白鹤冉说,她或许会感动的哭出来。可惜,我是死过一次的夏悠,早就不信了。”
说罢,她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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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安全通道口,她还没来得急迈开一步,就被他拉住了。
他说:“小鹤,回到我身边吧。”
面前是灯光敞亮的酒店通道,身后是霍岐南的怀抱。但夏悠没有回头,她对着空气,答非所问地说。
“我父亲死的那年冬夜,我许过一个愿望。”
身后的人没有一言。
“我许愿,这辈子都不要再看见你。即使再见,也一定要是在你的葬礼上。只可惜,老天爷不长眼,连我这么小的一个愿望都不能满足。”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霍岐南,放手吧。如果你还有点良心,这次以后,碰见我就当陌生人吧。”
霍岐南终于放开了她,她以为如她所愿了,却不想,身后的男人说:
“话不要说得太笃定,人生这么长,总还有机会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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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霍岐南竟是先一步从安全通道里走了出来。夏悠原本是想先一步离开的,却不想倒是被霍岐南抢了先,心里不痛快。
他没再回酒店包厢,而是径直离开了。
喝了酒,夏悠的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就也往酒店外走,打算吹吹凉风,醒醒酒。
结果站在门口,目光就不自觉地偏向到霍岐南的背影,看他越走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有辆越野车开了过来,在她面前猛按了几下喇叭。
之后,有人走下来。
越芹风风火火地走到她面前,搓了搓手:“哎哟,在车里还不觉得,没想到外面冷成这样,该冻坏了吧。”
“没事。”夏悠抿唇一笑。
“不是说好去保护区接你,怎么又跑这儿来了。”
“导演请大家吃散伙饭,所以过来了。”
越芹打了个寒噤:“在门口等久了吧,我刚刚从保护区来镇里的路上,碰到了个小事故,堵车了。”
“没事,我们回去吧。”
“不用跟你们导演打个招呼再走?”
夏悠忽地笑了:“不用了,他估计现在恨不得我早点滚蛋。”
“又得罪人了?”
“差不多。”
越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该说你什么好呢。”
两人上了车,三言两语地搭着腔。
越芹问:“这一个月我不在你身边,过得怎么样?”
“还行。”
“哟,不是来的时候,还抱怨着这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嘛。”
“待惯了也就习惯了。”
越芹腾出握着方向盘的手,拍了拍夏悠的肩:“一趟磨练下来,总算有长进了,郁姐一定很高兴。”
“但愿吧。”夏悠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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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往北开,上高速。同时,这也是往保护区的方向。
夏悠坐在副驾驶座上,顺理成章地看见了霍岐南的身影。从挡风玻璃前,再到车窗一侧擦肩而过。她控制着自己,不去看他。但他从车窗外消失的那一刻,她终是忍不住回了头。
好在黑暗的夜里,隔着不透光的玻璃膜,霍岐南不会知道,她在看他。
“谁啊?你认识?”越芹问。
“不认识。”夏悠斩钉截铁。
“回答地那么快,肯定有猫腻。”
越芹故意放慢了速度,等待男人走过来,远远地,她看清了男人的身形:“哟,身材比例不错,就是不知道长相怎么样。”
“安心开车吧,回去该晚了。”
后视镜里,男人的身影由渺小的一点,逐渐放大。与此同时,男人的轮廓也一并呈现在越芹面前。
突如其来的,一脚刹车。
夏悠在一旁笑:“怎么反应这么激烈,难不成你认识?”
越芹的脸色僵了僵,左脚立即踩了一记油门,不再去看男人的脸,飞速似的逃离。
她低声解释着:“刚才踩错刹车了,那个人看起来有点眼熟,有点像我一个老朋友。不过近距离地看,才发现不是。”
夏悠也不当一回事,笑道。
“还好是把刹车当成油门,而不是把油门当车刹车。”